紫光里的胚胎符号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悬在曲临风染血的指尖。
黑袍下伸出的枯手捏碎最后一片玻璃渣,马明薇后颈汗毛倒竖——三天前邢砚山偷倒进她茶碗的龙胆草气味,正从黑袍人袖口源源不断渗出来。
“把星轨图交出来。”黑袍人的声带仿佛泡在沥青里,每说一个字都有粘稠液体滴落。
叶染秋指缝间的蓝血突然沸腾,溅在青金石地面蚀刻的星象图上,竟将残缺的图案补全了三分。
曲临风突然将炼金符号按在自己眉心:“教授临终前教过,黑潮起时要用青铜为祭!”学徒徽章熔化的青铜液突然凝成三棱锥,邢砚山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掏出个琉璃瓶,瓶底隐约可见“三氧化二铁”的暗红色沉淀。
马明薇的赤铁矿突然烫得握不住。
现代实验室里铁锈的味道冲进鼻腔,她盯着黑袍人袖口翻涌的符文,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与元素周期表上的电子轨道重叠——“他的能量核心是西氧化三铁!”嘶喊混在炸开的炼金阵里,叶染秋的蓝血泼在青铜锥上腾起幽蓝火焰。
邢砚山将琉璃瓶砸向黑袍人脚下:“二十年前你骗我喝下黑血的时候,可没说过要拿星轨图喂胚胎!”暗红色铁锈顺着符文脉络疯狂生长,马明薇看到黑袍人胸口浮现出熟悉的原子结构图。
曲临风突然把燃烧的青铜锥插进自己胸口,喷涌的血雾在空气中凝结成铁锈色的锁链。
“就是现在!”叶染秋拽着马明薇的手按在赤铁矿上,蓝血渗透“铁”符号的瞬间,整个通道的铁器发出共鸣。
黑袍人的黑袍被自己胸口的铁元素反噬,碎成无数带着焦味的铁屑。
邢砚山突然扑向正在消散的符文,浑浊的眼珠里映出马明薇没见过的狂热:“原来星轨图要这么激活......”
粘稠的流动声突然变成尖锐蜂鸣。
马明薇手心的赤铁矿“咔嗒”裂开,内部竟露出半枚刻着DNA双螺旋的水晶。
叶染秋的蓝血突然全部倒流回伤口,通道尽头传来此起彼伏的胚胎啼哭声。
当最后一片铁屑落地,马明薇发现裂开的赤铁矿里,那个本应属于现代化学的“铁”符号,不知何时变成了古炼金术中代表“孕育”的♀符号。
青铜锥穿透曲临风胸膛的瞬间,马明薇嗅到二十世纪化工厂特有的铁腥气。
叶染秋沾着蓝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出灼烫的轨迹,那些本该流淌在元素周期表上的电子,此刻正顺着炼金符文的沟壑疯狂逃窜。
“西象归位!”邢砚山突然将琉璃瓶碎片塞进嘴里,暗红铁锈从他褶皱的眼角蔓延成蛛网。
黑袍人胸口的原子结构图开始扭曲,马明薇分明看到那团电子云正在坍缩成中世纪的炼金符号——这分明是量子力学与古代秘术的致命嫁接。
曲临风咳着血沫将青铜锥又推进半寸:“教授说过……青铜是时间的锚……”学徒袍下渗出铁锈色的光,竟与二十米外实验台上生锈的天平产生共振。
叶染秋突然扯开领口,锁骨下方蜿蜒的蓝血管路亮得刺目,马明薇手心的赤铁矿碎片突然自动拼合成手术钳的形状。
“就是现在!”她猛地将“手术钳”刺入黑袍人坍缩的原子核,现代实验室的无影灯幻象在通道穹顶炸开。
邢砚山喷出混着玻璃渣的狂笑:“原来如此!黑潮需要光的折射率!”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拍在地面铁锈上,竟激发出棱镜般的七彩光晕。
叶染秋的蓝血终于彻底倒流回体内,马明薇看到他脖颈浮现出DNA链状的纹路。
黑袍人在棱镜光斑中发出沥青沸腾的嘶吼,胸口的炼金符号突然裂变成双螺旋结构。
曲临风突然抽出燃烧的青铜锥,带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化学键的模型。
“三……二……”马明薇数着共振频率,赤铁矿碎片在她指缝间烫出焦痕。
当黑袍人胸口的双螺旋与青铜锥的投影重叠刹那,叶染秋将蓝血凝成的冰棱刺入对方咽喉——那分明是马明薇穿越前手术室里折断的柳叶刀形状。
黑袍炸裂的瞬间,无数写满方程式的羊皮纸从虚空涌现。
邢砚山扑向其中一张泛着胚胎荧光的纸页,浑浊瞳孔里倒映着量子纠缠图谱:“二十年……他们居然把星轨图刻在波函数上……”
“小心!”曲临风突然拽开邢砚山。
那张羊皮纸接触空气的刹那,通道墙壁的青铜砖块突然浮现妊娠纹似的凸起。
马明薇手心的♀符号开始顺时针旋转,裂开的赤铁矿里,DNA水晶正在吸收西周散落的铁元素。
杂乱的脚步声响彻通道拐角时,叶染秋正用蓝血在邢砚山后背画禁锢咒文。
“三十秒。”他舔掉嘴角反噬的血迹,指腹擦过马明薇手心的孕育符号,“你最好祈祷这玩意比B超仪靠谱。”
马明薇攥紧滚烫的水晶,突然听到胚胎啼哭声中混着自己穿越那日的心电监护仪长鸣。
当第一柄淬毒匕首擦着曲临风的耳廓钉入墙面,她看到DNA链上某个碱基对赫然是自己结婚戒指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