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阳光缓缓洒下,照亮了经过一夜激战略显狼藉的战场。黄巾军有条不紊地展开了详细的清点和打扫工作。经过仔细统计,昨夜黄巾军战死数百,轻重伤者近千,自黄巾军进入乌程县后,历经两场战斗,一败一胜,目前仍有6000余人马。
再看昨夜那场战斗的成果,战场上清点尸体,严家私兵青壮被斩杀三千余人,还有2000多被俘虏的青壮被关在坞堡之内。其余在混乱之中,趁着夜色逃跑的数量难以统计。
广陵军这边,蒋钦所率领的弓弩手由于都是远程攻击,有黄巾军列阵顶在前边,避免了近身肉搏,因而无人伤亡。许褚带领的八百亲卫,也因身着精良的铠甲,又是高速机动的骑兵。只有数十人受轻伤。然而,让张超心痛的是,有十余匹战马在战斗中不幸重伤难以医治。这些战马都是宝贵的资产,在广陵即使十万钱也难买到一匹,这十余匹战马的损失意味着张超至少损失了一百多万钱!看着这些身价不菲的战马,张超心中满是不舍与无奈,最终,他含着泪,做出决定,将这些战死与将死的战马分配给军中士兵作为肉食。在这乱世之中,每一份资源都显得无比珍贵,尽管心中悲痛万分,但为了物尽其用,也只能如此抉择。
拿下严家坞堡后,龚都与刘辟先后领军进驻,黄巾军终于有了个落脚地可以稍作休整。连日来的奔波与激战,让将士们疲惫不堪,此刻终于能有片刻喘息。
正午时分张超邀龚都、刘辟与陈端、蒋钦齐聚在临时营帐内,一边同食马肉一边共同商讨下一步攻取乌程的计划。原本的计划是通过佯攻严家坞堡,引乌程城内的敌军出城救援,然后半途设伏,一举拿下乌程。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乌程城内的邹家,全然不顾与严家的同盟情谊,也丝毫不管唇亡齿寒的道理,就这般龟缩在城内,对严家的困境不闻不问。这一变故,使得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深知,虽说乌程城内的守军数量并不多,将县兵和各家族的私兵加起来,也就勉强能凑齐几千人,与黄巾军的兵力相比,着实不占优势。但乌程城高墙厚,若要强攻,必定会让己方损失不少有生力量。很显然,强攻绝非拿下乌程的最佳选择,可究竟该采取何种策略,营帐内的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气氛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就在众人沉浸在对局势的思索中时,蒋钦突然神色犹豫地拱手抱拳,面向张超说道:“主公,末将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此言一出,不仅陈端颇感惊讶,就连张超也有些意外。毕竟平日里蒋钦一首以武艺见长,在此之前,他从未献过任何计策,今日却突然表示有计献上,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张超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对着蒋钦说道:“公奕,你有何计?但说无妨,说来听听。”
蒋钦见状,清了清嗓子,有条不紊地说道:“之前在广陵讲武堂时,承蒙主公亲自传授诸多精妙战法。彼时末将理解的一知半解,然而经过昨日之战,末将对此颇有感悟。就如昨日,主公此前所讲的斩首战,末将便学以致用,连射三箭,成功射死了严白虎。也正因如此,严家军士气瞬间崩溃,我们方能大获全胜。这一切都得益于主公的传授,只可惜末将一介武夫,对这些战法领会得还不够深刻。”
略微停顿了一下,蒋钦目光坚定地继续说道:“此次攻打乌程县城,末将思索之后,觉得可以运用主公此前教授的心理战,以此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张超一脸惊喜地看着蒋钦,眼神中满是鼓励,赶忙说道:“公奕,你成长了,详细说说。”蒋钦迎着张超鼓励的目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勇气倍增,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此战咱们斩首严家青壮三千有余,这些人的尸体其实能派上大用场,咱们可以利用它们来打心理战,让他们死得更有价值一些。咱们把这3000颗头颅置于乌程城外筑京观,如此便能极大地震慑城内敌军抵抗的决心,逼得他们开城投降。同时,再派军士对着城内喊话,表明凡抵抗者,定斩不饶。”
陈端听了蒋钦的计策,沉思片刻后,转身对着张超说道:“主公,此计虽能震慑敌军,但恐怕会有伤主公声望。”张超轻轻摇头,缓缓说道:“子正,此言差矣。首先,此事并非我广陵军所为,而是黄巾军所为。龚都、刘辟二位,你们可有意见?”龚都和刘辟赶忙拱手说道:“张将军说的对,这等污名岂能让将军背负,我等愿听将军驱使”。
张超接着说道:“其次,如今这局势,宁肯损伤些声望,也不能再做无谓牺牲啊。可知昨夜光是战马的损失,就超过了上百万钱,相信黄巾军兄弟也一样不希望再有太多伤亡。不过,公奕此计虽然思路正确,但还稍显粗糙,咱们可以进一步完善。你想想,光是把3000颗头颅置于乌程城外,也就城墙上守城的兵士能看见,其他人根本瞧不见,震慑效果有限。
我觉得可以制作一些简易的投石机,将这些死者的衣服裁剪成长条,在上面抄写上劝降书信,将人头捆绑上劝降信。在上面写清楚,黄巾军此次前来,是为报此前被严、邹两家偷袭之仇。并且表明严家胆敢抵抗不仅导致族灭,还都身首异处不得全尸,此战只针对邹家,城内不管是哪个家族,只要能斩杀城内邹家家主或县尉,亦或是能打开城门,黄巾军以大贤良师之名起誓,入城之后必定秋毫无犯,还会把邹家一半的财产分给他,以作奖励。
同时告知城内,限定三日为期,要么开城投降,要么离城逃命,三日之后,我们便开始攻城,城破之日,鸡犬不留!然后将这3千颗捆绑了劝降信的人头,从多个方向分散投入城内,来一场人头雨。如此一来,定能让城中人心惶惶。”最终城内士气崩溃,不敢抵抗,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