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
戴春晓神色嫌弃地白了石允文一眼,沉默片刻。
然后继而又冲他义正辞严地强调道:“石允文,都是成年人了,咱就没必要玩那些弯弯绕了。”
“你我之间,不可能!”
“就算是我爸他们认可你,我也不会妥协的。”
“我们彼此之间,都给对方留个面子,留个余地,不是挺好吗?”
“你非要逼我给你撕破脸皮吗?”
“没那必要吧?”
戴春晓这番话,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你的所作所为,我算是给你留有余地了,你别心里没数。
知难而退,是你唯一的选择。
以后别再骚扰我了。
不然,真有可能把你干的这些破事,抖出去。
但是这石允文还挺执着,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春晓,你是知道的,我当初为了你,可是把那么优秀的一个女朋友,都给甩了,她虽然没你漂亮吧,但她是局长的女儿,她家里人在省里大员都有亲戚,实在亲戚。我遇到你以后,就果断抛弃了她,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感动吗?”
戴春晓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道:“你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石允文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我要的是机会,总有一天,你会感觉到我的优秀!我会……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这种情况下,吴琼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货太死皮赖脸了。
人家小蚊子都明确表态了,他还在这里自我感觉良好呢。
更何况,他那变态嗜好确实很恶心。
换谁能接受得了?
于是吴琼扛起拖布,朝石允文逼近几步,皱眉说道:“喂,姓石的,没完了是吧?人要脸树要皮,你再这样纠缠就纯粹属于骚扰了。”
谁想石允文却根本没拿吴琼当回事,扭过头来,振振有词地反问道:“你算老几啊,关你什么事?你刚才无缘无故拍我那一顿,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你放心,我记住你了,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忍了,肯定会找机会收拾你!现在我正在跟春晓对话,你哪凉快哪待着去,立正站好!”
“我算老几?”吴琼冷笑了一声,顺势搂过戴春晓的肩膀,隆重地向他介绍道:“我是戴春晓的对象,正牌男友,你说我算老几?姐姐个大屁股的,你大晚上的跑过来调戏我女朋友,打你一顿已经算是轻的了!”
石允文猛地一怔,连连摇头:“不可能,这显然不可能!哥们儿,你可能不知道,我石允文可是混宣传口的,什么人我没接触过?你……啧啧啧,你这种档次入不了春晓的眼眶。你跟我比,都根本没有可比性。”
吴琼也跟他杠上了:“我除了没你口活好,会舔鞋,哪里不如你了?”
“没有!我没……说话要负责任!我那是帮春晓鞋子吹灰呢!你什么眼神啊?”石允文脸涨的通红,极力地为自已的龌龊行为做辩解。
但说完之后,他眼神微微一漾。
像是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与其跟这家伙在这里争辩,毫无意义。
男人靠实力征服女人,碾压情敌,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不是靠口舌。
“哦,同志,咱借一步说话。”石允文缓和了一下情绪,像是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对吴琼礼貌地说道。
还叫上同志了?
吴琼心里觉得很突兀,很滑稽,但嘴上却应允了下来:“好啊,倒是要看看你,还要跟我耍什么花招!”
戴春晓扭头制止吴琼:“你别上他当,别搭理他。”
吴琼凑近戴春晓耳边,轻声提醒道:“就他?小蚊子,这种死皮赖脸的人,你不让他彻底绝望,他就不会死心,就会一直纠缠你。”
戴春晓反问:“你能劝说他放弃?”
吴琼笑了下:“我的说服力,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戴春晓略一思量,确实也觉得这吴琼口才了得。
先前他就曾经凭借三寸肉舌,舌战群儒,甚至还骂死了位列三公的司徒王朗……搞错了,那是人家诸葛亮干的活儿。
但吴琼的确也劝退过前来打人抄家的一群社会流氓,而且今天还曾将那一直跟踪自已戴围巾的坏叔叔训斥一顿,并勒令他给自已道了歉。
虽然过程很诡异,但吴琼毕竟做到了。
其忽悠能力实在不容小觑。
这个石允文确实是戴春晓心中的一块羁绊,见到他就恶心,倘若不想办法让其彻底死心,今后自已岂能有消停日子过?
但是对方仰仗自已的家势和戴春晓家人的器重,就是不肯罢手。
堪称是死缠滥打,软磨硬泡。
将吊死鬼擦胭脂的不要脸精神发挥到了极限。
“好样的!那你试试?”戴春晓忍不住在心里为吴琼点了个赞,这才刚刚跟他达成互助联盟,他就如此积极地进入了角色,以自已男朋友的视角,尝试为自已解除困扰,解除麻烦。
当然了,她也为吴琼捏了一把汗。
说归说,可别动手啊。
对此,她一直关注事态发展。
片刻间,吴琼已经跟随石允文来到了东侧的消防通道中。
这里摆满了大量袋装的生活垃圾、破纸箱子、快递包裹袋等物品,只留出一个狭小的空间,供二人站立。
这是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博弈。
或者说,是情敌之间的较量。
对石允文而言,自已稍一摆明身份就能碾压对方,让他知难而退,甚至是跪下道歉;
而对吴琼来说,他也很喜欢跟这些小县城里的富家公子,纨绔子弟打交道,对他而言都是弟弟,都属于降维打击。
双方视角,各不相同。
石允文还很慷慨地掏出一支华子,朝吴琼递了过来,并亲自为其点燃,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春晓的男友,这一点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知难而退,善莫大焉。看你做事如此粗卑,我就知道你不过一跳梁小丑耳。哈哈,没冤枉你吧?”
呃,他还之乎者也,耳上了?
刚才还与自已争的面红耳赤,这会儿却学起了古代夫子,文绉绉起来。
吴琼也没客气,狠狠地抽了几口烟,朝他眼前一吐烟雾,反问道:“我是跳梁小丑,汝是何物?”
“问的好!”石允文伸手一扇风,咳嗽两下后,高深莫测地一扬头,伸手抚了抚自已旺盛且飘逸的头发,自报家门道:“那你听好了!家父乃是青云县副县长,家母乃是金华化工集团董事,没吓到你吧?”
说罢后,一脸傲娇与霸道。
一句拼爹话,居然被他说出了‘吾乃常山赵子龙也’的豪迈气势。
吴琼不禁嗤之以鼻:“你报的是你爹你妈,跟你有球关系?问的是你,又不是查你家户口,让你报祖宗十八代!你,跑题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