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儿此后的数月里都保持着很低调的状态,极力的将自已包装成一个普通拉车的车夫,其实他本来就是,所以也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日本人在经过仔细一番调查后,判定是军统干的,对于文三儿这种长期干拉车自是不怎么怀疑。
文三儿在救了徐金戈后,一连几个月都不怎么去八大胡同拉活儿,有时候在街上接到客人也是放到那里就走,不多待。
一旁的同行车夫见了都笑他被那天的事儿给吓坏了。
文三儿养好伤不久,就接到了上级“黑马”的指令,要他马上潜入北平。
徐金戈不得不再北上,同时心里清楚,“黑马”这是又有新计划需要执行了。
来到北平接上头后,徐金戈才知道“黑马”让他暗中调查对付的乃是身怀绝技的日本黑龙会成员犬养平斋。
此人看似和日本军界、政界并无关联,其实据他掌握的情报来看,犬养平斋却是黑龙会派驻中国的重要成员,同时也是黑龙会派往中国华北搜集情报的总负责人,和日本军部及日本谍报机关看似无律属关系,其实彼此也在分享情报。
更奇怪的是,犬养平斋虽然长居北平,但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具体住址,整日行踪诡秘莫测。
军统情报人员曾试图对他进行跟踪,却总是以失败而告终。
犬养平斋以日本浪人的身份,挥金如土,广交北平各界朋友,最近更是迷上了斗蟋蟀,经常去南城南横街黑窑厂的“同和”车行斗蟋蟀。
徐金戈一见到“同和”车行,便想起了文三儿,心道:“没想到犬养平斋竟然又跑到文三儿那边去斗蟋蟀了,看来我正好去找找文三儿,顺便也找个机会赶谢感谢他。”
“黑马”给徐金戈的任务是绑架或直接暗杀犬养平斋,徐金戈很清楚犬养平斋的手段,暗杀自是要比绑架容易做的多,且危险系数也小些,自已自然是选择直接干掉这个混蛋。
孙二爷年纪大了,人自然也不怎么想动,每天遛鸟儿、喂蛐蛐儿、喂金鱼的事便车行内的车夫来代劳。
一开始找到文三儿,文三儿不大愿意干这活儿,他拉车可以四外溜达,获取新鲜事,累了就歇歇,不像伺候这些小动物那么琐碎,于是孙二爷便找了德子来做这件事。
德子跟着主子白连旗多年,对于这样的玩意倒也能收拾的明白。
这一天,文三儿早上刚拉完一个活儿,来到一处卖烧饼馄饨的食摊儿,要了三个烧饼,一碗馄饨,慢慢悠悠的吃着早饭。
忽见一个人坐在了自已的对面,掏出钱道:“老板,给我来两个烧饼,一碗馄饨,这位爷的账我一并付了。”
文三儿抬头一瞧,正是徐金戈,见到他伤好了,欢喜道:“吆,徐爷,真是少见啊!看到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我真替你感到高兴!”
徐金戈微笑道:“文三儿,我也挺想你的,这不是,特意来看你来了。”
文三儿自是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任务来着,笑了笑,道:“你要想也是想老婆,想我做什么!”
徐金戈道:“救命之恩,岂能不想?再说我老婆现在在南方做事,我们想也见不着面!”
文三儿低声道:“我瞧他们是故意将你们两口子分开的!真够缺德的。”
徐金戈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你快吃吧,吃完了再说。”
两人吃完后,徐金戈直接坐到文三儿的车上,懒洋洋的道:“你这车我就包了吧,顺便拉着我在街上转转,我很久没到北平了,都有些陌生了。”
文三儿笑着拉起了车,道:“只要不去八大胡同就好。”
徐金戈先是一愣,后来也笑了。
一路上两人聊了许多,徐金戈不经意间向文三儿打听车行内斗蛐蛐的事儿,尤其是犬养平斋的日常习惯。
文三儿对他有什么说什么,也渐渐意识到徐金戈这次对付的很可能就是犬养平斋。
徐金戈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情报后,便让文三儿将车停下,下了车,并给他扔下二十块钱。
文三儿笑道:“徐爷,这车钱用不了这么多,要是报恩钱,也太少了些。”
徐金戈微笑道:“文三儿啊,你少贫了,把钱收起来吧,以后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不过有一样,你给我把嘴闭严喽,你要记着,你再见到我时,都要像不认识我一样,明白了吧?”
文三儿将钱收起,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徐金戈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人流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