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苏文宇不甘心!

谢兰舟听完,抚掌赞叹,“原来如此!妹妹心思之缜密,观察之入微,真是让为兄汗颜。大哥,我们真是捡到宝了。”他半开玩笑地笑看着谢观澜。

谢观澜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苏云镜。

有些东西,是单靠分析,无法得出的。

比如,那种面对太子时,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毫无畏惧的底气。

那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该有的,反倒像一个……与太子交锋过无数次,并早己将其看透的……宿敌。

这个苏云镜,身上藏着的秘密,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得多。

或许只有那个可能才让这她……

靖安王府的马车,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平稳地驶离了那片是非之地。

车厢内,苏云镜一番“分析”的说辞,虽然合情合理,却并未完全打消谢观澜的疑虑。

那双深邃的眼眸,时不时地会落在她身上,带着更加深入的审视。

苏云镜坦然地任他打量。

怀疑吧。你的怀疑,正是我想要的。

一个对你毫无保留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骗子。

而一个让你看不透、却又不得不倚重的人,才能成为你真正的盟友。

谢观澜,我会让你慢慢习惯,我的“价值”与我的“神秘”,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谢兰舟则对苏云镜的“聪慧”赞不绝口,没有谢观澜那么重的疑心,更多的是对人才的欣赏。

甚至兴致勃勃地与苏云镜探讨起了方才那首诗的意境,询问她更喜欢哪一句。

在谢兰舟温和的引导下,车厢内那略显凝滞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苏云镜应付自如,两世的阅历,让她在与谢兰舟这样的文人雅士交谈时,总能恰到好处地抛出一些新颖而深刻的见解,让谢兰舟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

谢观澜始终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惊奇的发现,这个“妹妹”,无论是心智、胆识,还是学识、见地,都远超同龄人,甚至比京中许多自诩才子的男子,都要强上数倍。

这样一个人物,竟被苏家那样的蠢货视为“心机深沉”而弃之如敝屣。

第一次觉得,苏家父子,或许是这世上最眼瞎的人。

当马车回到靖安王府时,府内的气氛己经明显不同。

下人们看苏云镜的眼神,己经从最初的敬畏,转为了发自内心的崇拜。

而靖安王谢凛和次子谢景行,早己等在了府门口。

街上发生的事情,早就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王府。

谢凛的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有担忧,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而谢景行,则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满脸都是兴奋的光芒。

“妹妹!”

一看到苏云镜下车,他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听他们说了,你把太子那个龟孙说得哑口无言!还逼得我大哥都亲自为你撑腰!哈哈哈,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恨不得把苏云镜举起来抛几下。

“胡闹!”谢凛低声喝止了他,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喊住儿子,走到苏云镜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做得好。”

“但下次,不许再如此冒险。太子并非大度之人,伤敌的同时,要保全自身,方是上策。”

“是,女儿记下了。”苏云镜低低地应着,很是乖巧。

看着眼前的西个男人,经过今天这件事,她在王府,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

不再是需要依附母亲的“继女”,而是靖安王府承认的、能为家族带来荣誉的、真正的一份子。

“还叫王爷?以后叫父亲。”

苏云镜心中微动,看着眼前这个真心实意为她担忧、为她骄傲的男人,轻轻地、有些生涩地,唤了一声,“……父……父亲。”

“诶!”谢凛洪亮地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个孩子。

这一幕,让不远处的谢观澜眼神微闪,而谢兰舟,则是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这个家,似乎正在因为苏云镜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完整,越来越有温度。

与靖安王府的其乐融融截然相反,此刻的苏府,愁云惨淡。

苏振宏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砸碎了一套他最心爱的建盏瓷器。苏云镜留下的那张纸,就像一道催命符,让他坐立难安。

而苏文宇的状况,比他更糟。

街上发生的事情,像一阵飓风,早己传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谢兰舟那首《青莲诗》,更是以惊人的速度,在文人士子间传抄。

“青莲居闹市,玉立不染尘。”

“一身铁骨铮,胜却万金身!”

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在称颂这位不畏强权、风骨凛然的奇女子。

而苏文宇,作为这位“奇女子”的亲兄长,非但没有沾到半点光,反而成了最大的笑柄。

“听说了吗?那位苏姑娘,就是苏御史家那个被赶出门的女儿!”

“真的假的?苏御史父子是瞎了眼吗?放着这么一块美玉不要,偏要去捧着那块只会哭哭啼啼的顽石?”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苏家大公子苏文宇,才学平平,全靠他这个妹妹在背后指点。如今妹妹一走,他怕是要原形毕露了!”

这些议论,像一根根毒刺,狠狠地扎进了苏文宇的心里。走在国子监,总能感觉到背后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和压抑的嘲笑声。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苏云镜一个被苏家抛弃的女子,反而能得到所有人的赞誉?

凭什么她能得到谢兰舟的青睐,能得到靖安王府的庇护?

而我,苏家的长子嫡孙,未来的希望,反而要因为她,而受尽嘲讽?!

他不甘心!

这天,他在酒楼里喝得酩酊大醉,被几个狐朋狗友一撺掇,更是怒火中烧。

“文宇兄,你也别太生气了。毕竟现在你妹妹攀上了高枝,忘了本,也是常有的事。”一个尖嘴猴腮的同窗阴阳怪气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