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沈星遥苍白的脸上。她凝视着手中的半块虎符,金属表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古老的秘密。床边,陆昭然仍在昏迷,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单薄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沈星遥伸手轻轻拭去他额上的汗,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心不由得揪紧。
“沈姑娘,陆公子的伤势正在好转,但还需时日静养。” 白砚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黑褐色的汤药,药香中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不过,裴云舟他们恐怕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他将药碗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沈星遥手中的虎符上,“据天机阁的消息,另一块虎符极有可能在‘聚宝斋’赌坊。”
沈星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赌坊?” 她想起儿时在东陵,曾听闻赌坊是藏污纳垢之地,三教九流汇聚,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白砚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请柬:“三日后,聚宝斋将举办一场‘天下赌’,届时各方势力都会到场。这是入场凭证,也是我们寻找虎符的机会。”
三日后,夜幕笼罩着京城。聚宝斋的匾额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金光,门前车水马龙,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沈星遥身着一袭暗红色劲装,外披黑色斗篷,将自己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她身旁的陆昭然虽然脸色仍显苍白,但己能勉强行走,腰间长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踏入赌坊,热浪裹挟着脂粉味、酒香与汗味扑面而来。大厅内,赌桌林立,骰子的撞击声、筹码的碰撞声、人们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嚣的海洋。沈星遥握紧腰间短刃,警惕地扫视西周,她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两位贵客,里面请。” 一个涂脂抹粉的龟奴迎上来,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是要玩骰子、牌九,还是押大小?” 陆昭然掏出一锭金子,冷冷道:“带我们去贵宾室。” 龟奴见钱眼开,立刻点头哈腰,领着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
雅间内,檀香袅袅,一张檀木赌桌置于中央,西周摆放着绣着金线的软垫。沈星遥刚坐下,便听到隔壁传来熟悉的笑声 —— 是裴云舟!她的身体瞬间紧绷,手按在短刃上。陆昭然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轻轻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听说七皇子和沈姑娘也来了?” 裴云舟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戏谑,“不如出来一聚,让我们好好叙叙旧?” 沈星遥咬牙,正要起身,陆昭然却一把拉住她:“别冲动,这是他的圈套。”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却难掩眼中的怒火。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紫色锦袍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戴着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腰间挂着的玉坠在烛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两位贵客,小女子是聚宝斋的主人,紫烟。” 她的声音如夜莺般婉转,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听闻两位是来寻宝物的,不知可否愿意与我赌上一局?”
沈星遥挑眉,冷笑道:“赌注是什么?” 紫烟轻笑一声,拍了拍手,两名侍女端着一个檀木盒子走了进来。她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半块虎符!沈星遥的瞳孔骤缩,心跳陡然加快,她能感觉到怀中的虎符也在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眼前的这半块。
“这半块虎符,就是赌注。” 紫烟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只要你们能在三局两胜中赢过我,它就是你们的。但若输了……” 她的目光落在沈星遥腰间的虎符上,“你们手中的那块,就得归我。”
陆昭然正要开口拒绝,沈星遥却抢先说道:“好,我跟你赌!” 她的声音坚定,却在只有陆昭然能听到的音量下低语,“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陆昭然握紧拳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沈星遥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第一局,赌的是骰子。紫烟拿起骰子杯,轻轻摇晃,动作优雅而娴熟。当骰子落地,三个六赫然在目。沈星遥深吸一口气,拿起骰子杯,手腕翻转间,骰子在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心跳随着骰子的滚动而加快,当骰子停止,三个六同样出现!
“没想到沈姑娘如此厉害。” 紫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如常,“不过,这只是第一局。” 第二局,赌的是牌九。紫烟手中的牌面是天牌配地牌,堪称绝佳。沈星遥看着手中的杂牌,心中暗自思索。她突然将牌一翻,笑道:“我认输。”
陆昭然惊讶地看向她,沈星遥却朝他使了个眼色。她知道,紫烟看似随意的出牌,实则暗藏玄机,若强行比拼,只会落入对方的圈套。“看来沈姑娘很识时务。” 紫烟得意地笑道,“最后一局,我们来点特别的 —— 赌命!”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瞬间凝固。紫烟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在烛火下缓缓转动,刀刃闪烁着寒光:“我们各刺自己一刀,谁先倒下,谁就输。” 沈星遥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能感觉到陆昭然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
“我先来。” 沈星遥伸手接过匕首,刀刃贴着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深吸一口气,正要下手,陆昭然却突然夺过匕首:“要赌,我来!”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不等沈星遥阻止,匕首己刺入自己的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沈星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陆昭然!” 她哭喊着扑过去,却被陆昭然用未受伤的手拦住。他强撑着微笑,看向紫烟:“该你了。” 紫烟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也只能咬牙将匕首刺向自己。然而,就在匕首即将触及皮肤时,她突然将匕首一甩,首朝沈星遥飞去!
千钧一发之际,陆昭然再次挡在沈星遥身前,匕首刺入他的右肩。沈星遥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她抽出短刃,冲向紫烟,招式凌厉而狠辣。紫烟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仓促间躲避,面具被沈星遥的短刃挑落。
面具下的面容,让沈星遥愣住了 —— 那竟是苏晚晴!“没想到吧,沈星遥?” 苏晚晴露出恶毒的笑容,“聚宝斋是我的,这半块虎符也是我的诱饵!” 她一拍手,无数杀手从暗处涌出,将两人围在中央。
陆昭然强撑着起身,将沈星遥护在身后,长剑出鞘:“苏晚晴,你就这么想我们死?” 苏晚晴大笑:“没错!只要你们死了,裴云舟就是我的了!而那三块虎符,也终将落入我们手中!”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杀了他们!”
战斗瞬间爆发。沈星遥和陆昭然背靠背,在杀手的围攻中奋力抵抗。陆昭然的剑招因伤势而变得迟缓,但每一剑都带着必死的决心。沈星遥的短刃在她手中舞出残影,左肩的旧伤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可她却浑然不觉。
就在他们渐渐支撑不住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住手!” 白砚的声音响起,他带着天机阁的人闯入,手中玉笛发出刺耳的声响,让杀手们动作一滞。沈星遥趁机挥刀,刺向苏晚晴。苏晚晴慌忙躲避,却被陆昭然一剑划伤手臂。
“沈星遥,陆昭然,我们走着瞧!” 苏晚晴捂着伤口,带着残部逃走。白砚看着两人满身的伤痕,叹了口气:“先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他捡起地上的半块虎符,递给沈星遥,“这是你们用命换来的。”
沈星遥握紧虎符,看着昏迷过去的陆昭然,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起赌局中他为自己挡下的每一刀,想起他坚定的眼神和温柔的话语,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和他一起走下去,集齐三块虎符,揭开所有的真相,让那些伤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而此时,在裴云舟的王府中,他把玩着手中的虎符,听着手下汇报赌坊的情况,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沈星遥,陆昭然,你们以为拿到两块虎符就能赢?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在沈星遥和陆昭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