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今天又是劝退曹老板的一天

“放——!!!”

城内各处预设的守城发石机再次发出沉闷的怒吼。

数十个漆黑的陶罐带着死神的呼啸,狠狠砸向正汹涌推进的曹军步卒方阵。

“轰隆!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如同天神在擂鼓。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密集的曹军阵列中。

狂暴的气浪裹挟着致命的陶片、碎石、以及周临特制的剧毒粉尘,形成一片致命的灰黑色烟云,瞬间笼罩了曹军前锋。

惨叫声、哀嚎声、惊恐的嘶喊,瞬间压过了冲锋的鼓点。

“稳住,冲过去,冲过去就不怕了。”

曹军基层军官的嘶吼在爆炸的余音中格外凄厉。

在军官声嘶力竭的催命声中,踏着同伴焦黑的尸体和还在抽搐的伤兵,如同被驱赶的蚁群,红着眼,嘶吼着,继续向前猛冲。

“砰!砰!砰!”

一架架沉重的云梯重重地撞上新野夯土城墙,顶端的铁钩深深嵌入墙体,发出沉闷的巨响。

“登城,快登城!”

曹军悍卒口衔钢刀,一手举盾护头,一手攀梯,在城头射下的稀疏箭雨中向上猛爬。

城下,巨大的冲车被数十名壮汉推着,在箭雨和礌石的间隙中,朝着城门方向轰隆隆地碾来。

“放!”

城头守将文聘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滚烫的金汁被倾泻而下,冒着刺鼻的浓烟,浇在攀爬的曹军和推冲车的士卒身上。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响起。

被浇中者,惨叫着从云梯上摔落,砸在下方的人群中。

巨大的礌石被合力推下,带着万钧之势狠狠砸在冲车顶棚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木屑纷飞,推车的士卒被震得口鼻溢血。

“叉竿,顶住云梯。”

粗壮的叉竿死死抵住搭上垛口的云梯顶端,在守军士兵的齐声怒吼中,猛地发力!

“嘿——哟!”

一架沉重的云梯被硬生生推离了墙体,带着上面一串攀爬的曹军士卒,向后翻倒,砸在城下密集的人群中,又引起一片血肉模糊的混乱。

“放箭,压制城头!”

曹军阵中,弓弩手在盾牌掩护下,仰射的箭矢如同飞蝗般扑向城头,压制着守军探头。

不断有守军中箭倒下,被同袍迅速拖开,缺口立刻被后面的人补上。

城头垛口如同绞肉机的入口,滚木、礌石、金汁、箭矢、还有时不时抛出的毒火罐,如同死亡的瀑布般倾泻而下。

城下,曹军的尸体迅速堆积,哀嚎声、怒吼声、兵器碰撞声、垂死的呻吟声混杂着刺鼻的血腥、焦臭和毒烟的气味,构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张飞驻守的西门压力也不小。

“燕人张翼德在此!”

张飞须发戟张,环眼怒睁如同铜铃。

他身先士卒,哪里云梯搭上来,他就冲到哪里。

长矛横扫,刚爬上垛口的曹军悍卒便被连人带甲扫飞出去,惨叫着坠城。

长矛突刺,如同毒龙出洞,精准地刺穿攀梯而上的敌兵咽喉。

他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怒吼声如同炸雷,极大地鼓舞着西门守军的士气。

“跟张将军杀贼!”

守军士卒在张飞的带领下,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关平驻守的东门同样惨烈。

他年轻的面庞上沾满血污和烟尘,手臂上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

他挥舞长刀,砍翻一个又一个试图登城的曹军,口中嘶吼着:“顶住!放滚石!”

巨大的石块被合力推下,将一架云梯顶端砸得粉碎,连带上面的曹军一同坠落。

文聘坐镇北门主城楼,指挥若定。

他目光如鹰隼,扫视着整个战局,不断发出命令,调配兵力,填补漏洞。

“左翼云梯,火油,快。”

一罐罐火油被点燃,顺着云梯倾倒而下。

瞬间,一架云梯变成了一条燃烧的火龙,攀附其上的曹军士卒惨叫着化为火球坠落。

刘备的身影出现在南门城头。

他目光沉凝,挽弓搭箭。

“嗖!”

一支利箭离弦,精准地射穿了一名在云梯下挥舞钢刀,大声督战的曹军百夫长的咽喉。

那人捂着喷血的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下。

“主公神射!”周围的士卒精神一振。

刘备不发一言,再次抽箭,目光在城下汹涌的曹军中搜寻着下一个目标。

诸葛亮目光锐利地扫过城下,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的曹军,又投向远方曹操的中军大纛。

“元首……机伯……你们……可要快些!”

战斗从日头偏西,持续到夕阳西下。

新野城如同一个巨大的伤口,在曹军疯狂的冲击下不断淌血。

守军的滚木擂石在飞速消耗,金汁也快熬干,箭矢更是所剩无几。

士卒们早己疲惫不堪,手臂酸麻,身上带伤,只是凭着意志在支撑。

曹军的攻势却仿佛无穷无尽,死了一批,立刻有更多涌上来填补。

北门,一架云梯终于被数名悍不畏死的曹军死士稳住,顶端铁钩死死扣住垛口。

“上!快上!”

一名身材魁梧、手持巨斧的曹军曲长率先跃上城头!

“杀!”他巨斧横扫,逼退两名守军,为后续登城者开辟立足点。

“堵住!把他们打下去!”文聘厉声嘶吼,亲自提刀冲了过去。

城头瞬间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

越来越多的曹军从这处缺口攀上城头,双方士兵在狭窄的城墙上展开了血腥的肉搏。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城头争夺战陷入白热化。

夕阳如血,将新野城墙和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染成一片凄厉的暗红。

喊杀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在这片血色黄昏中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挽歌。

城头缺口处的厮杀最为惨烈。

文聘刀锋卷刃,甲胄染血。

“随我杀!堵住缺口!”

文聘的嘶吼如同受伤的猛虎,在血肉横飞的城头炸响。

一名曹军悍卒刚挥刀砍翻一名守军,就被文聘一刀劈在肩胛,半个膀子几乎被卸下。

那人惨嚎着倒地,随即被数支长矛钉穿。

守军士卒用盾牌猛撞,用断折的枪杆猛戳,甚至用牙齿撕咬,硬生生将立足未稳的曹军残兵逼向垛口。

攀上城头的曹军曲长,被文聘和两名亲兵合力围住,刀枪齐下,瞬间被砍成了血葫芦,惨叫着跌落城下,砸在云梯上,又带倒一串攀爬的士卒。

城下,推着冲车的曹军也被最后一批滚木礌石砸得七零八落,冲车顶棚碎裂,歪斜着停在原地,再难寸进。

云梯上的攻势,在文聘和守军将士以命相搏的疯狂反击下,终于显露出颓势。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只留下天际一片凄厉的暗红,如同被鲜血浸透的巨幅幕布,笼罩着尸山血海的新野城下。

喊杀声渐渐稀疏,只剩下伤兵垂死的呻吟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弥漫着浓重焦臭与血腥味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曹操端坐于中军高台的战马上,面沉似水。

“鸣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清晰地传入身旁传令官的耳中。

“叮!叮!叮——!”

短促、有力、带着金属特有穿透力的鸣金声,骤然撕裂了战场上最后的喧嚣,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北门城头,文聘拄着卷刃的钢刀,望着如潮退却的敌军,胸膛剧烈起伏。

“清点伤亡,修补城墙,搜集箭矢,救治伤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