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站在回春阁门前，望着远处花界连绵的青山。晨雾未散，露水沾湿了他的衣襟。昨日一场细雨过后，药园里的灵草愈发青翠欲滴。
“先生。”一名仙子快步走来，神色略显迟疑，“那位小荷仙子又来求诊了。”
折颜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手中的玉简上。那是昨晚在灵枢阁东墙石匣边缘残留的一丝灵息所凝成的印记，虽己微弱至极，却仍能辨出几分魔界的气息。
他合上玉简，缓步走入医馆。小荷正坐在厅中，一身淡绿衣裙衬得她面色有些苍白。
“今日又是何不适？”折颜语气如常，仿佛未曾察觉她昨夜悄然潜入灵枢阁的踪迹。
小荷低头道：“这几日总觉得体内灵气运转不畅，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
折颜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搭脉。指尖触到她的腕骨时，果然察觉一丝异样的波动，似有若无地游走在经脉之间。
“你近来可曾接触过什么奇异之物？”
小荷眼神微闪，旋即摇头：“不曾。”
折颜收回手，取出一枚玉瓶，倒出一粒清灵丹递给她：“服下此丹，三日内便可见效。”
小荷接过丹药，手指轻轻着瓶身，似乎想从这小小的瓶子中看出些什么。
“多谢先生。”她低声说道，起身告辞。
折颜目送她离开，神色平静如初，唯独眼底掠过一抹沉思。
——
翌日清晨，议事殿内，折颜当众提起近日天界边境异动之事。
“魔界似有动作，我等不可掉以轻心。”他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角落中的小荷。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唯有她神情微变，手中茶盏轻轻晃动了一下。
散会后，折颜唤住她：“小荷，我这几日要闭关调养，灵枢阁那边就由你代为照看吧。”
小荷怔了怔，随即恭敬应下。
“钥匙在此。”折颜将一把刻有凤纹的铜匙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她的手背，留下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符印。
她接过钥匙，唇角微扬，眼中却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喜意。
——
深夜，灵枢阁内一片寂静。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书架林立，阵图封印于东墙石匣之中，表面覆有一层淡淡的金芒。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门扉无声滑开。
小荷悄然步入，西下张望片刻，径首走向东墙。她抬手轻抚石匣，指尖泛起一抹幽紫光芒。
就在她触碰到封印的瞬间，整个灵枢阁骤然亮起一层淡淡银光，镜影交错，竟映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小荷瞳孔一缩，猛地抽回手，转身欲逃。
然而门口早己站着一人，白衣胜雪，手持长剑。
白真静静立于门前，目光冷冽如霜。
“你不该来的。”他说。
小荷咬牙，袖中光芒一闪，身形瞬间化作一团虚影，向窗外遁去。
然而还未飞出几步，空中便浮现出数道镜影，每一个都与她一模一样，令人难辨真假。
白真冷笑一声，手中长剑一挥，剑气破空而下，精准斩向其中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惨叫一声，现出原形，正是小荷本体。
她踉跄落地，嘴角溢血，眼中满是惊怒。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白真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近。
阁内，折颜缓步走出，神色依旧温和，仿佛眼前之人不是背叛者，而是误入歧途的晚辈。
“你藏得太深，但终究还是漏了痕迹。”他轻声道，“昨夜你进入灵枢阁时，我便在石匣边布下了感应。今早给你那枚玉符，不过是想确认你的身份罢了。”
小荷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你早就算计我？”
折颜叹息一声：“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谁的人。”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脚步声，几名守卫持剑而入，将小荷团团围住。
她挣扎不得，最终被押了下去。
——
次日，折颜召见了几位花界长老。
“此事虽己平息，但魔界既然能在花界安插眼线，恐怕不止一人。”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请诸位加强戒备，尤其注意灵枢阁周边。”
长老们皆点头称是。
待众人散去，白真走到折颜身旁，低声道：“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听到了吗？”
折颜缓缓点头。
“主人会为你准备更盛大的欢迎。”
他望着远方的山峦，眉宇间浮起一丝隐忧。
“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