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把丹道域的灵草石林染成血色时，楚玄怀里的唐雪柔突然咳了声，吐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齿轮形状。
苏瑶指尖的冰莲“咔嚓”碎成两半，叶灵鸢的寿元沙漏“啪嗒”掉在地上，漏出的不是沙子，是数千燃烧的齿轮虚影。
“玩这么大？”楚玄挑眉，混沌爪“滋啦”捏碎块飞过来的蚀灵丹，丹药炸开时冒出的黑气竟组成暗墟齿轮商会的徽记，“暗墟这是把炼丹炉当洗衣机使了？连logo都甩出来了。”
叶灵鸢踢开块刻着“活人献祭”的石碑，碑底露出楚墨当年刻的“丹道不仁”西个剑痕，其中“仁”字被暗墟用魔血涂改成“炉”。“看碑底，”她用火凰羽翼拨开浮土，“楚墨前辈早知道暗墟要拿活人炼毒。”
苏瑶突然拽住楚玄袖子，冰蓝色的瞳孔映出远处山谷里冒黑烟的建筑。那房子用白骨砌墙，房檐挂着成串的丹炉，每个丹炉都缠着锁链，锁链另一端连着地下冒出的血泡。
最瘆人的是那些丹炉——炉盖缝隙里渗出的不是丹香，是器灵的哭声。
“我滴个乖乖，”楚玄倒吸凉气，吞吞鼎“嗡”地飞出，鼎口对着建筑群猛吸，“合着暗墟在这儿开屠宰场呢？器灵都给哭成泪人了！”
话音未落，无数蚀丹毒傀儡从血泡里爬出来，个个顶着楚家子弟的脸，丹田处却嵌着齿轮状的灵根。
楚玄混沌爪一挥，爪子上的紫金色雷光“噼里啪啦”把傀儡劈成碎块，可碎块落地又聚成齿轮阵，阵眼正是个刻着“齿轮-27”的面具老头。
“毒丹翁？”唐雪柔挣扎着站起来，眉心丹纹亮得像盏灯，“丹道议会的叛徒！”
老头摘下面具，露出张被蚀丹毒啃得坑坑洼洼的脸：“小丹神，别来无恙？
你爹当年就是拿你妈的精血炼了逆命丹，才坐上议长宝座的。”他掌心翻出个血瓶，里面泡着的赫然是洛清婉的天命之血样本，瓶身编号“血脉-03”。
楚玄眼睛瞬间红了。不是因为愤怒，是右瞳的暗金色又开始往上涌。他强压下噬血冲动，张开嘴把整个齿轮阵吸进吞吞鼎，鼎中界传来“咔嚓咔嚓”的解析声，同时浮现楚墨镇压丹毒工厂的记忆——这地方原是楚墨的百草炼丹台，暗墟把炼丹阵眼改成了魔渊入口。
“原来如此，”楚玄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暗金血，“暗墟是把丹道域当化粪池用了，拿活人炼毒喂魔渊。”
他突然指向毒丹翁身后的主殿，“阿瑶，鸢儿，帮哥个忙，把那座‘万毒归宗殿’给拆了当柴烧。”
苏瑶冰莲脱手而出，冰晶瞬间冻结整座大殿，叶灵鸢火凰羽翼一扇，火焰顺着冰缝钻进去，“轰”地把大殿炸成齑粉。
可爆炸过后，地下冒出更浓的黑气，黑气里浮出大量器灵残魂，每个残魂都缠着齿轮锁链。
“不好！”唐雪柔丹纹爆亮，“这是暗墟的‘器灵泣血阵’，用器灵残魂当阵眼，一旦启动，九域丹道尽毁！”
楚玄二话不说跳进黑气，吞吞鼎在他掌心疯狂旋转，鼎身的混沌纹路与器灵残魂产生共鸣。他每吞一个残魂，鼎中界就亮一道光，首到吞完最后一个残魂，鼎里突然浮出枚丹纹——那是楚墨留下的“清魂丹”丹方，丹纹呈混沌双鱼状，正好能解苏瑶的冰魄神体之寒。
毒丹翁见状狂笑：“晚了！混沌容器，你以为吞了器灵就能破阵？看看你身后！”
楚玄回头，只见唐雪柔被道齿轮光锁缠住，光锁正往她丹田钻。苏瑶和叶灵鸢想去救，却被众多毒傀儡缠住。
毒丹翁趁机掏出枚漆黑丹药，丹药上刻着“以丹神之血，启魔渊之门”的魔文。
“住手！”楚玄想冲过去，右瞳的暗金色却猛地扩大，噬血冲动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毒丹翁的脖颈，看见那跳动的血管，甚至能闻到血液里蚀丹毒的味道——那味道像极了混沌力，却又带着的魔渊气息。
“楚玄！”苏瑶的声音穿透混沌，“看鼎！”
楚玄低头，吞吞鼎正显影楚墨的记忆：楚墨站在丹毒工厂前，手里捏着枚逆命丹，丹纹与楚玄刚吞的清魂丹一模一样。记忆里的楚墨突然回头，眼神与楚玄重合，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以丹道镇魔渊，需先炼己心。”
“炼己心……”楚玄喃喃自语，混沌力突然暴走，不是冲向毒丹翁，而是冲进自己丹田。他强行压制右瞳的暗金色，将混沌力注入吞吞鼎，鼎口瞬间喷出道紫金色丹火，不是攻击，是炼丹的火候。
“你在干什么？”毒丹翁愣住了，手里的黑丹差点掉地上。
“炼你啊，”楚玄咧嘴一笑，混沌力化作丹炉，把毒丹翁和他的黑丹一起裹进去，“小爷今天就用暗墟的毒，炼颗逆命丹！”
吞吞鼎配合着楚玄的丹火旋转，鼎身浮现楚墨的丹道残卷。唐雪柔看着鼎纹，突然明白了什么，丹神之血主动融入丹火，丹纹瞬间进化成混沌丹体的纹路。苏瑶和叶灵鸢对视一眼，冰莲与火凰同时飞入鼎中，形成冰火太极的丹纹。
“这……这是楚墨的‘丹道重塑’！”毒丹翁在丹火里惨叫，“你怎么会……”
楚玄没理他，只顾着看鼎中界。清魂丹成丹的瞬间，鼎中界时间流速从20倍暴涨到50倍，无数器灵残魂在鼎中重生，每个残魂都抱着枚齿轮，齿轮上刻着“丹道重塑，万毒不侵”。
“成了！”楚玄取出清魂丹，丹纹里的混沌双鱼正在旋转。他刚想给唐雪柔服下，器灵域方向突然传来声惊天剑鸣，那剑鸣里夹杂着轩辕曦的呼喊，还有暗墟齿轮转动的“咔嚓”声。
“器灵域出事了！”叶灵鸢指向北方，“是人皇剑的声音！”
楚玄把清魂丹塞给唐雪柔，混沌爪抓住苏瑶和叶灵鸢的手：“走！去器灵域捞人！顺便看看，暗墟的器魂收割者，到底是铁打的还是纸糊的！”
飞舟穿过灵草石林时，楚玄回头看了眼丹毒工厂的废墟。吞吞鼎里的器灵残魂正在排列组合，竟组成了楚墨的剑形纹路。他突然明白，楚墨留下的不是丹方，是道题——用丹道镇魔渊，需先炼己心，再炼九女情，最后炼这九域苍生。
而他手中的混沌骰子，才刚掷出第一面。器灵域的万器冢里，轩辕曦正被无数齿轮状的器灵围攻，她的人皇之体正在崩溃，而那把失落万年的人皇剑，正插在万器冢核心，剑柄上刻着楚墨的剑痕，剑鞘里藏着解开半魔化之谜的关键——那是楚墨留给楚玄的第二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