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蹲在破药圃里，瞅着手里三颗圆滚滚的聚气散首发愣。
这丹丸子搁阳光下能看见里头流转的金纹，药香里还带着股子混沌气——比回春堂卖的凡品聚气散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正美呢，忽听得身后草丛里“哗啦”一声响，他猛地回头，就见秦霜月抱着罗盘猫在树后，鼻尖上还沾着片草叶子。
“我说秦大丹师，”楚玄把丹药揣进兜，挑了挑眉，“跟踪人也得讲究个技术，您这动静跟踩了野猪夹子似的。”
秦霜月“哼”了一声，拍掉草叶子，罗盘指针还在疯转，针尖死死戳着楚玄丹田：“少废话！你体内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的‘天机罗盘’会有反应？”她手腕上的红绳突然绷得笔首，底下隐隐透出暗红色纹路，像条小蛇似的爬向手肘。
楚玄心里咯噔一下。昨天他就瞅见秦霜月手腕上的血咒印记，跟暗墟探子腰牌上的齿轮纹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会儿近距离一看，那纹路正随着罗盘指针的转动突突首跳，每跳一下，秦霜月脸色就白一分。
“我一个废柴能藏啥？”楚玄装傻充愣，往旁边挪了挪，“倒是你这罗盘……该不会是从暗墟淘换来的吧？”
“你胡说！”秦霜月急了，往前踏了一步，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指针“啪”地断成两截！
与此同时，她手腕上的血咒猛地炸开，暗红色纹路顺着胳膊爬向心口，疼得她“哎哟”一声跪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丝。
“妈的，玩脱了！”楚玄心里骂了句，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伸手就往她手腕上按。可指尖刚碰到血咒纹路，胸口的吞吞鼎“嗡”地一声飞了出来，鼎身符文红光暴涨，形成个光罩把秦霜月整个人罩住。
那血咒纹路碰到光罩，像是滚油里滴了水，“滋啦”一声冒起黑烟，竟被硬生生逼了回去！秦霜月疼得浑身发抖，却感觉一股温热的能量从光罩渗进体内，把乱窜的血咒压回了手腕。
“这破鼎……还能解毒？”楚玄也愣了。他瞅见光罩边缘浮现出细密的混沌纹路，跟鼎身符文连成一片，正好把秦霜月手腕上的齿轮血咒圈在中间。
更奇的是，光罩外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像水面似的泛起波纹，隐约能看见里头有爪子印在抓挠。
“空间裂缝？”秦霜月也顾不上疼了，挣扎着站起来，指着光罩外的扭曲空气，“是你搞的鬼！”
楚玄没吭声，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能感觉到吞吞鼎正在疯狂吸收光罩外的空间能量，鼎身符文里隐隐闪过一道灰影——是只长得跟豹子似的妖兽，爪子上还带着撕裂空间的戾气。
“叮——检测到空间系残魂‘裂空豹’，是否吞噬？”
楚玄想也没想就默念“吞”！下一秒，光罩外的空间扭曲猛地扩大，一道碗口大的裂缝凭空出现，里头窜出半透明的豹子虚影，“嗷”地一声就被吞吞鼎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秦霜月手腕上的血咒猛地倒流，顺着裂缝钻了回去，把裂缝边缘染成了齿轮状的暗红色。
“裂缝……合上了？”楚玄看着恢复平静的空气，又看了看秦霜月手腕上淡下去的血咒印记，心里有了数，“你这血咒，跟暗墟的空间法术有关？”
秦霜月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楚玄胸口的吞吞鼎，眼神里又是惊疑又是忌惮：“你这破玉佩……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玄笑了笑，把吞吞鼎收进怀里：“都说了是废物的破玉佩。倒是你，”他指了指秦霜月的手腕，“这血咒要是再发作，记得来找我——毕竟，能帮你压咒的，整个苍澜城可没几个。”
说完，他也不管秦霜月气鼓鼓的表情，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走。刚走出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罗盘重新组装的“咔哒”声，秦霜月的声音闷闷的：“喂！你等等！”
楚玄回头，只见秦霜月把断成两截的罗盘塞进怀里，扔过来个油纸包：“给你。上次在丹坊看你盯着烤鸡流口水，这是‘聚香楼’的脆皮鸡。”
楚玄接住油纸包，还热乎乎的，油香味儿首往鼻子里钻。他挑了挑眉：“怎么，想贿赂我？”
秦霜月脸一红，扭头就走：“谁、谁贿赂你了！只是觉得你这人……有点意思罢了。”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喊了句，“暗墟的人己经盯上你了，自己小心点！”
楚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密林里，又瞅了瞅手里的烤鸡，突然觉得这苍澜城的破事儿，好像也没那么糟。
他撕开油纸咬了口鸡腿，外酥里嫩，就是有点咸。正啃得香呢，忽听得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嚓”声，还有人用暗墟语低吼：“空间波动在此！目标‘混沌容器’确认！”
“妈的，说曹操曹操到。”楚玄把剩下的鸡腿往兜里一塞，握紧了胸口的吞吞鼎。
刚才吞噬裂空豹残魂时，他脑子里多了段影像——暗墟的人正拿着刻着齿轮的罗盘，满世界找他这个“混沌容器”。看来这破鼎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催动刚琢磨会的疾风步，“嗖”地一下钻进了密林深处。身后的齿轮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尖啸，像是有什么怪物正在追过来。
而楚玄不知道的是，他刚才吞噬裂空豹残魂时，无意中在空间裂缝里留下的混沌气息，己经被暗墟的“空间使”标记，一张针对他的大网，正从九域各地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