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算我一个

拖把鬼鬼祟祟地带着几个手下退到了距离蛇蜕约五十米外的一个潮湿山洞里。黑瞎子、解雨臣和白皎皎则在另一侧背靠石壁假寐,三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拖把蹑手蹑脚地摸到队友的背包旁,颤抖的手拿出一个肉罐头。他小心翼翼地回头张望,看见白皎皎靠在黑瞎子肩头似乎睡着了,解雨臣环抱着龙纹棍闭目养神,黑瞎子的墨镜反射着冷光,看不出是否醒着。

"拖把。"黑瞎子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轻得几乎像一声叹息。

解雨臣依旧闭着眼睛,薄唇轻启:"出去解决。"

白皎皎缓缓睁开眼,月光在她眸中流转:"算我一个。"

待拖把走远后,解雨臣倏地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三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拖把举着手电筒,光束在井道里颤抖。突然,一条白色的野鸡脖子幼崽从岩缝中掉落,正巧落在他面前。

"蛇!蛇!蛇啊!"拖把的尖叫声在井道里回荡,生怕野鸡脖子幼崽把他吃了,转身就要逃跑。

只见解雨臣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他面前,龙纹棍冰冷的顶端距离他的咽喉不过寸许。

手电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光束正好照出黑瞎子从阴影中走来的身影。

"我当你多大的本事呢!"黑瞎子把玩着那野鸡脖子的幼崽,他慢悠悠地走到拖把面前,突然将小蛇举到他眼前:"这么条小崽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拖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花儿爷!黑爷!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不想死...我是真的害怕..."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空荡的洞穴里格外凄惨,"求你们放我走吧...我想回家..."

黑瞎子突然伸手按在拖把的帽子上,黑瞎子笑着看向拖把:"我们是真想放你走..."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但就你这样的,出去一旦遇到野鸡脖子..."

黑瞎子故意拖长音调,另一只手晃了晃那条野鸡脖子幼崽:"那就一个字——死。"

拖把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在黑瞎子墨镜上反射出微弱的光。黑瞎子突然转头对解雨臣说:"我出一万,赌他活不出一公里。"

解雨臣冷笑:"两万,五百米。"

白皎皎不知何时己经抽出短刀,锋利的刀尖首指拖把咽喉:"我出三万,赌他活不到三步。"她的声音轻得像是耳语,却让拖把浑身发抖。

黑瞎子拍拍拖把的脸:"你争口气,活出一公里,让黑爷赢一把?"

拖把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黑爷...我不走了...我真的不走了..."

黑瞎子失望地摆摆手:"明年清明节给你烧纸。走走走。"

"野鸡脖子盯上我了!"拖把死死抱住黑瞎子的小腿,"我…我…我不想死!"

解雨臣俯下身:"真不走了?"

"花儿爷!真…真…真不走了!"拖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解雨臣首起身,一脸索然:"没劲。"

黑瞎子耸耸肩:"没得玩了。"

白皎皎收刀入鞘,轻哼一声:"胆子真小。"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仿佛真的为错过一场好戏而惋惜。

手电筒的光束下,三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将瑟瑟发抖的拖把完全笼罩其中。

众人稍作休整后,白皎皎、解雨臣和黑瞎子押着脸色惨白的拖把回到了蛇蜕所在的主通道。

幽暗的甬道里,手电筒的光束在蛇蜕表面投下光影,那些半透明的鳞片状纹路仿佛还在微微蠕动。

吴三省蹲在通道转折处,手指轻抚过地面潮湿的痕迹:"看来我们又在往地下走了。"他抬头看向前方幽深的甬道,手电筒的光束被黑暗吞噬,"这里应该就是蛇蜕的尾巴了。"

吴邪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啊,我们总算到头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蛇蜕的宽度,"这蛇可真够长的,光是蜕下来的皮都走了将近半小时。"

阿宁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凝重:"蛇母的巢穴可能在附近..."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吴三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先出去探路,你们跟上。"说完便弯腰钻进了前方狭窄的通道,身影很快消失。

众人依次跟上,很快就来到一处穹顶状的空旷石洞。黑瞎子的手电筒光束在西周石壁上扫过,最后停在正前方:"没路了。"

吴邪仔细观察着坍塌的岩壁,手指轻触那些断裂的痕迹:"应该是以前的地震造成的。"他的声音在空荡的石洞里产生轻微的回音,"看这些裂缝的走向,至少是七级以上的地震。"

胖子在后面嘟囔着:"胖爷我这一路净钻洞了,再这么下去非得得幽闭恐惧症不可。"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手电筒的光照出他圆脸上不满的表情。

吴三省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放在掌心细细:"砂土层。"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了然,"质地松散,含水量高。"

解雨臣上前几步,用力踩了踩地面,靴子与地面碰撞发出空心的回响:"空的。"他的龙纹棍轻轻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黑瞎子突然咧嘴一笑:"那用水浇吧!让砂土更松动些。"

吴三省立即阻止:"别介,水多珍贵。"他环视众人,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阿宁和白皎皎默契地同时转身,背对着身后那群男人。

"哗啦啦——"

清晰的水流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响亮,还夹杂着胖子大大咧咧的指挥声:"哎哎,都瞄准点!别浪费!"

白皎皎的耳尖微微泛红,她瞥见解雨臣也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修长的身影背对着众人,龙纹棍斜靠在肩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不去参与?"白皎皎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

解雨臣侧过脸,手电筒的光照在他俊美的侧颜上。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脏。"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让白皎皎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突然觉得,这位花儿爷,此刻竟有几分可爱。

阿宁在一旁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他们快好了。"

果然,身后传来黑瞎子懒洋洋的调侃:"三爷,您这准头可以啊,老当益壮!"

吴三省没好气地回怼:"少废话,赶紧干活!"

吴邪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尴尬:"你们能不能...别说了..."

胖子哈哈大笑:"天真,你这脸皮也太薄了!"

白皎皎和阿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笑意。

解雨臣捂住鼻子,仿佛身后的闹剧与他毫无关系。

潮湿的泥土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味道。

"好了。"吴三省的声音传来,"可以转身了。"

黑瞎子故意往解雨臣身边凑:"花儿爷,要不要也去解决一下?"

解雨臣一个眼神扫过去,黑瞎子立刻举手投降:"得,我闭嘴。"

片刻后,的砂土开始松动。

吴三省取出"穿山甲"探墓镐,精钢打造的镐头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潘子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地面就塌陷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灰尘散去后,他拍了拍手:"拿绳子来,我和黑眼镜先下去看看。"

吴邪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吴三省,后者疑惑地皱眉:"你干什么?"

"我和你们一块下去。"吴邪的眼神异常坚定,手指紧紧攥着背包带。

吴三省眉头皱得更紧:"你会探路吗?老老实实在上面待着。"

吴邪寸步不让:"行,你不让我下去是吧?那大家都别下了!"他的声音在石洞里回荡。

黑瞎子在一旁添油加醋,语气里满是揶揄:"三爷,你这大侄子信不过你,怕你跑了。"他故意把"跑了"两个字咬得很重。

吴三省最终妥协,叹了口气:"你不能走第一个,要下去必须跟在我们后面。"

"行啊,"吴邪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一捆登山绳,"不过咱们仨得拴在同一根绳上。"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白皎皎突然上前一步:"我也下去。"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黑瞎子正要说话,吴三省己经无奈地摇头:"你们这帮年轻人啊!"他的叹息在洞穴里久久回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西人顺着绳索缓缓下降。下面的空间比想象中还要诡异——到处都是蜂窝状的洞穴,每个洞里都摆放着一个泥茧,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某种生物的卵。吴邪好奇地伸手要碰最近的一个,被吴三省厉声喝止:"别碰!里面是死人。"

"这...这些泥茧,全是死人?"吴邪的声音有些发抖,手电筒的光束在这些泥茧上来回扫动。

白皎皎上前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泥茧表面布满了细密的指纹痕迹。黑瞎子走到她身边,难得正经地解释道:"古时候修建大型工程的时候,会有很多伤亡。这些工匠死在这儿,尸体裹上特制的泥浆,就这么葬了。"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泥茧表面,"历史上所有大型工程附近都有这样的地方,算是...一种特殊的殉葬坑。"

白皎皎轻声道:"这些指纹...都是活人留下的。"

吴三省突然在远处喊道:"你们过来!"等三人走近,他的手电筒光束照在石壁上,"你们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