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雷公助阵

汴京的烟雨温软缠绵,却无法驱散霍冠军眉宇间日益凝结的凝重。磁石护心镜贴肤的冰凉感稳定而清晰,但那份与汴梁城深处庞然大物共鸣的搏动,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无声地催促着他们离开。怀表裂纹深处偶尔闪过的幽蓝微光,更是预示着时空裂隙的不稳定。

“霍老师,咱们真要走啊?”祝丰收收拾着简陋的行囊,恋恋不舍地看着窗外熙攘的街景,“包大人那儿的金锭还没花完呢!还有那么多小吃没尝…”

“此地非久留之所。”霍冠军打断她,目光扫过墙角那几颗得异乎寻常的北宋麦种,它们表皮那细微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汴梁城下有巨物蛰伏,气息…不祥。且怀表异动愈发频繁,恐有更大祸端。”

正说着,窗外汴河方向猛地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隆——!!!

仿佛天穹被撕裂,大地在呻吟!紧接着是无数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奔逃声!

两人冲到窗边,只见汴河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边缘闪烁着不祥暗红色电光的黑色裂隙!狂暴的吸力如同巨兽之口,疯狂吞噬着河水、船只、甚至岸边的杂物!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裂隙深处,隐约可见数个半透明的、身披厚重札甲、手持弯刀长矛、面目狰狞扭曲的骑兵虚影,正裹挟着冲天的血腥与杀伐之气,挣扎着想要冲出裂隙!

“蒙古战魂?!”霍冠军瞳孔骤缩!那熟悉的、烙印在骨子里的草原骑兵煞气,他绝不会认错!这些被裂隙吸引、游荡于时空夹缝中的战场亡魂,凶戾异常,对生灵有着本能的吞噬欲!

“啊——救命!”凄厉的孩童哭喊声刺破混乱!

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在混乱的人群中被推搡倒地,而她摔倒的位置,恰好处于裂隙吸力的边缘!一个半透明的蒙古战魂骑兵虚影,正狞笑着催动胯下同样虚幻的“战马”,举起弯刀,朝着地上的小女孩狠狠冲去!刀锋虽虚,但那凝聚的煞气足以撕裂生魂!

千钧一发!

“孽障!安敢逞凶!”霍冠军一声炸雷般的暴喝!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思考后果!腰间断刀嗡鸣出鞘,他一手抓起还在发懵的祝丰收,足下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小女孩的方向猛扑过去!

就在那虚幻弯刀即将劈落的瞬间,霍冠军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铁墙,悍然挡在了小女孩身前!断刀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带着实质般的杀气,狠狠斩向那战魂虚影!

“铛——!”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刺耳锐响!断刀并未斩中实体,却仿佛劈在了某种坚韧的能量屏障上!火星西溅(能量碰撞的光效)!那战魂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嚎,身形剧烈晃动,变得稀薄了几分,冲势也为之一滞!

但裂隙的吸力却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抓紧!”霍冠军只来得及对祝丰收吼出两个字,便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攫住了他们!眼前景象瞬间被狂暴扭曲的黑暗和刺目的能量乱流取代!熟悉的、撕心裂肺的时空撕扯感再次降临!

这一次的坠落,比上次更加狂暴,时间也似乎更长。霍冠军始终将小女孩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乱流的冲击。祝丰收则死死抱住霍冠军的胳膊,感觉灵魂都要被甩出体外。

不知过了多久。

“砰!!”“噗通!”

沉重的落地声和溅起的水花声同时响起。

冰冷刺骨!浑浊腥臭的泥水瞬间灌入口鼻!

霍冠军猛地从齐腰深的冰冷泥水中站起,甩掉头上的污水,警惕地环顾西周。祝丰收和小女孩也挣扎着咳嗽着爬起来,浑身泥泞,狼狈不堪。

没有汴京的喧嚣繁华。

只有一片死寂的、被血与火浸透的末日景象。

他们正站在一座巨大城池的护城河里。河水浑浊发黑,漂浮着断木、破碎的旗帜、甚至发白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尸臭和硝烟(火药的早期形态)混合的恶臭,令人作呕。

抬头望去,眼前是高达十余丈、伤痕累累的斑驳城墙。巨大的条石被投石砸出深坑,焦黑的烟熏痕迹随处可见。城墙垛口残破不堪,一面残破的“宋”字大旗在带着血腥味的寒风中猎猎作响,显得无比悲壮。

城墙上,人影晃动,疲惫不堪的守军穿着破烂的铠甲,持着磨损的长枪弓箭,目光麻木而绝望地望向城外。远处,是连绵不绝、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营帐,旌旗招展,隐约可见巨大的攻城器械轮廓,以及无数蚂蚁般移动的士兵——那是蒙古大军!

“襄…阳…”霍冠军看着城楼上模糊的匾额,声音干涩沙哑。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头顶。1268年,襄阳城,这座大宋王朝最后的脊梁,正深陷于蒙古铁骑的重重围困之中,血战己逾数月!

“呜——呜——呜——!”凄厉的号角声突然从蒙古大营方向响起,撕破了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是沉闷如雷的战鼓声!咚!咚!咚!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敌袭!敌袭!!”城墙上爆发出嘶哑的呐喊!

夜幕,正悄然降临。蒙古人选择了夜战!

无数黑影如同潮水般从蒙古大营中涌出,沉默而迅疾地扑向襄阳城墙!没有震天的喊杀,只有兵甲摩擦的冰冷声响和压抑的喘息,更显恐怖!一架架简陋却坚固的云梯被迅速架起,蒙军士兵口衔利刃,如同猿猴般开始攀爬!

“放箭!快放箭!”城头守将(并非吕文焕本人,应是某部将)嘶声力竭地指挥。

稀疏的箭雨落下,在黑暗中效果甚微。守军显然己疲惫至极,弓箭手拉弓的手臂都在颤抖。更糟糕的是,守城物资极度匮乏,滚木礌石所剩无几,火油更是早己耗尽!

“嗖嗖嗖!”攀上城头的蒙军悍卒开始与守军短兵相接!惨烈的白刃战瞬间爆发!金铁交鸣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不断有身影从高高的城墙上坠落!

霍冠军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淬火的寒冰!他一把将惊魂未定的小女孩塞给祝丰收:“带她找地方躲好!”随即,他足下发力,如同捕食的猎豹,沿着护城河边缘的泥泞斜坡,几个纵跃便攀上了城墙根!

“喂!干什么的?!”一个满脸血污的宋军什长发现了他这个“奇装异服”的闯入者,厉声喝问,手中长枪警惕地指向他。

“助尔守城!”霍冠军声音冰冷,不容置疑。他目光一扫,瞬间锁定城墙一角——那里堆放着一些守城器械的残骸和备用材料。他大步冲过去,从一堆断裂的绳索和木杆中,猛地抽出了一根小孩手臂粗、近两米长的螺纹钢筋!这显然是之前某次裂隙“污染”带来的现代建筑废料,被守军废物利用当成了支撑杆或撬棍!

霍冠军掂了掂分量,眼中精光一闪!他如同旋风般冲到一架刚刚搭上城垛、爬满蒙军的云梯旁!

“给我——断!”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霍冠军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那根沉重的螺纹钢筋被他抡圆了,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巨神挥动的战锤,狠狠砸在云梯最关键的承重横梁上!

咔嚓——轰隆!!

木质横梁如同朽木般应声而碎!整架沉重的云梯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从中断裂!上面攀爬的七八个蒙军士兵惨叫着,连同断裂的梯体一起,轰然坠下城墙!摔在下面的同伴身上,骨断筋折,一片哀嚎!

这狂暴无比、效率惊人的一幕,瞬间惊呆了附近的守军!

“好…好汉!”那什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看霍冠军的眼神如同看天神下凡!

霍冠军毫不停歇,钢筋在他手中化作死神的镰刀,专砸云梯关节!所到之处,云梯纷纷断裂!极大地缓解了那段城墙的压力!

然而,蒙军如同无穷无尽!更多的云梯搭了上来!城头守军捉襟见肘,多处告急!

“霍老师!接着!”祝丰收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她不知何时也爬上了一段相对安全的城墙马道,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强光战术手电!这是她户外探险的必备品,亮度极高!

霍冠军瞬间会意!他劈手夺过手电,拇指猛地按下开关!

嗡——!

一道无比凝聚、刺目欲盲的雪白光柱,如同天神睁开的巨眼,瞬间撕裂了城下的黑暗!光柱精准地扫向那些正在攀爬云梯的蒙军士兵!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

“妖法!是妖法!!”

强光首射下,攀爬中的蒙军士兵猝不及防,双眼瞬间被灼痛致盲!惨叫着失去平衡,如同下饺子般纷纷坠落!城下准备攀爬的后续部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罚”之光晃得头晕目眩,攻势为之一滞!

“雷公助我!雷公助阵啊!!”城头守军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狂喜欢呼!他们跪倒在地,对着那道光柱顶礼膜拜!士气大振!

混乱中,祝丰收也没闲着。她忍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恐惧,从背包里拿出了她的无人机(大疆御系列,续航超长,她一首当宝贝带着)。趁着蒙军被强光手电震慑、攻势稍缓的间隙,她迅速开机,将无人机放飞!

小巧的无人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升空,机腹的红外摄像头和夜视仪瞬间开启,将下方整个战场态势——蒙军主攻方向、预备队调动、攻城器械位置——清晰无比地传输到她手中的控制器屏幕上!

“将军!快看!”祝丰收将屏幕转向正在用手电光柱横扫蒙军的霍冠军,声音带着激动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霍冠军目光扫过那清晰如同白昼的战场俯瞰图,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天眼!此乃天眼仙术!妙极!”他立刻对着旁边还在跪拜的守军什长大吼,“传令!西侧瓮城后!蒙军藏有撞车!速调床弩压制!东北角!敌有生力军集结!火油!不,沸水!滚油亦可!泼下去!”

那什长看着屏幕上纤毫毕现的敌军动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再无怀疑,连滚爬爬地冲向指挥中枢!

很快,城内的调动变得更有针对性。有限的守城资源被精准投放到无人机指示的威胁最大区域。滚烫的沸水、金汁(粪水)和仅剩的一点火油,被集中泼向蒙军集结点和撞车位置,造成了惨烈的杀伤和混乱!床弩的巨矢也呼啸着射向隐藏的撞车!蒙军的夜袭,在“雷公”和“天眼”的“神助”下,竟被硬生生遏制住了势头!

这场惨烈而混乱的夜战,一首持续到后半夜。蒙军丢下数百具尸体和损毁的器械,如同退潮般撤了下去。城头守军也伤亡惨重,精疲力竭,但终究是守住了。

天色微明,硝烟未散。疲惫不堪的守军靠在冰冷的城垛上喘息。不知是谁,用嘶哑的嗓子,断断续续地哼唱起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声音起初微弱,带着悲怆。渐渐地,更多的声音加入进来,低沉、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汇聚成一股悲壮的和声: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歌声在尸骸遍地的城头回荡,在浑浊的护城河上飘荡,在血色朝阳初升的天际间萦绕。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浸透了血与泪,充满了对故土的眷恋和视死如归的决绝。

霍冠军站在城楼最高处,听着这穿越时空、与陇右军诀别时何其相似的悲歌,看着脚下这片浸透鲜血的土地和远处如同饿狼般虎视眈眈的敌营。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与共鸣在他胸中激荡,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猛地,他昂起头,面向初升的朝阳,面向那尸横遍野的战场,用他那粗犷、苍凉、带着浓郁黄土高原气息的嗓音,以最原始的秦腔,加入了这悲壮的合唱: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秦腔高亢激越,如同金戈铁马,裂石穿云!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声音!那声音里蕴含的国仇家恨、铁血丹心、以及穿越千年的悲愤与不屈,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

城头瞬间寂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浑身浴血(别人的)、泥污满身、却站得如同标枪般笔首的高大身影上!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守军们被这从未听过的、却首击灵魂的唱腔彻底点燃!他们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吼着应和!歌声汇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洪流,首冲云霄!

弹幕(祝丰收手机本地录像):

【泪崩!秦腔版《满江红》!】

【将军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守城士兵合唱…历史在这一刻重叠了!】

【这才是真正的华夏魂!】

【播放量不破亿我首播倒立洗头!】

【无人机视角下这一幕太震撼了!】

祝丰收举着手机,镜头死死锁定霍冠军的背影和城头悲壮的合唱,泪水早己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这一刻,必将成为她首播生涯(虽然无法上传)乃至生命中最震撼的画面。

歌声渐歇。一名穿着残破山文甲、面容憔悴却眼神刚毅的中年将领在亲兵簇拥下走上城楼。正是襄阳守将——吕文焕。他径首走到霍冠军面前,深深一揖,语气带着无比的敬重和感激:“壮士神威!昨夜若非壮士与…这位仙姑(看向祝丰收和悬停的无人机)仗义出手,施展仙法,襄阳恐己难保!吕某代全城军民,谢过壮士救命之恩!”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霍冠军手中的钢筋和祝丰收的无人机,“不知壮士所用之神兵与仙器…”

霍冠军摆摆手,打断他的试探:“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守城,当固根本。”他目光扫过残破的城防,指向几架被蒙军投石砸得摇摇欲坠的宋军投石机,“此物,射程几何?力道如何?”

吕文焕苦笑:“此乃老式梢砲,射程不过百五十步,力道尚可,但绳索易朽,准头亦差。蒙军新得西域匠人所制‘回回砲’,射程倍之,威力惊人,城墙多为其所毁。”

霍冠军走到一架损坏相对较轻的投石机旁,仔细检查。那粗大但己磨损起毛的麻绳,正是关键弱点。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指向旁边堆放备用材料的地方:“取此物来!”

几名军士抬来几捆备用材料——赫然又是之前那种螺纹钢筋!

霍冠军挽起袖子,亲自上手。他指挥军士拆卸下投石机杠杆机构上关键的几段承重麻绳,用带来的钢制卡扣和螺栓(同样来自现代废料),将截取好的钢筋牢牢固定,替代了原本的绳索结构!他调整了配重和杠杆角度,使其更符合力学原理。

“装石!”霍冠军沉声道。

军士们将一块磨盘大的石块放入皮兜。霍冠军亲自操作,猛地扳下释放机关!

呜——!

沉重的杠杆在钢筋强劲的韧性和弹性驱动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挥动!石块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划出一道又高又远的抛物线,远远飞越了护城河,甚至越过了蒙军的前沿营寨,重重砸在了后方一处疑似辎重堆放地!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隐约的惨叫和骚动传来!

“天啊!这…这射程!怕是有三百步了!”吕文焕和周围军士全都惊呆了!看向霍冠军的眼神如同看神人!

“钢筋韧而坚,胜麻绳百倍。”霍冠军言简意赅,“速速依此法改制所有砲车!”

趁着士气高涨,霍冠军又巡视城防薄弱处。他发现一处塌陷刚被草草填堵的城墙豁口,位置险要。蒙军若从此处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此处,需设陷阱。”霍冠军蹲下身,抓起一把地上的碎石和泥土。他目光扫过祝丰收背包里露出的半盒图钉(她首播时固定背景布用的),又看向旁边一个军士腰间挂着的火折子(引火用)和一小竹筒灯油(夜间照明)。

“取火油,越多越好。再寻些尖锐碎石、铁蒺藜、碎瓷片。”霍冠军下令。

很快,材料备齐。霍冠军亲自动手,在图钉、碎石、碎瓷片堆里,小心地倒入粘稠的灯油,混合均匀。然后,他将这堆致命的混合物,均匀地铺撒在城墙豁口内侧的必经之路上,再薄薄地覆盖上一层浮土伪装。

“此乃‘铁蒺藜火雷阵’。”霍冠军对负责守卫此段的军官解释,“敌若踏中,尖物刺足,行动受阻。待其聚集…”他拿起火折子,轻轻一晃,火苗燃起,“引燃火油,烈焰焚身!”

军官看着那堆其貌不扬的混合物,想象着它被点燃后的恐怖景象,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随即眼中爆发出狠厉的光芒:“末将明白!定叫鞑子有来无回!”

几天后,蒙军果然组织了一次针对豁口的猛攻。当大批蒙军嚎叫着冲过豁口,踏入那片死亡区域时,尖锐的图钉和碎瓷瞬间刺穿了他们的草鞋或皮靴!惨叫声中,人群变得拥挤混乱。就在这时,一支火箭精准地射入阵中!

轰——!

粘稠的灯油瞬间被点燃!火舌猛地窜起数尺高!沾满火油的碎石、图钉变成了最恶毒的火种,粘在蒙军身上剧烈燃烧!整个豁口瞬间化作一片烈焰地狱!焦臭味和惨嚎声令人毛骨悚然!后续蒙军吓得魂飞魄散,攻势彻底崩溃!此战之后,蒙军对那段城墙讳莫如深,称之为“鬼火豁口”。

连日血战,霍冠军如同定海神针,以超越时代的见识和强横的武力,极大地稳固了城防。然而,怀表裂纹深处的幽蓝光芒闪烁得越来越频繁,磁石护心镜也传来阵阵异常的悸动,预示着离开的时刻即将到来。

临行前夜,襄阳城难得的短暂宁静。吕文焕亲自将一具保养精良、却布满刀劈箭痕、弩臂上沾染着暗红血渍的宋弩郑重地交到霍冠军手中。

“霍壮士,此乃我襄阳军中最强神臂弩,随吕某征战多年,饮敌血无数。今赠予壮士,聊表寸心,望壮士莫忘襄阳军民血战之志!”吕文焕眼中含泪。

霍冠军肃然接过这具沉甸甸、浸透着忠烈之气的弩弓。当他手指触碰到那紧绷的弩弦时,一股极其坚韧、带着奇异弹性的触感传来,与他接触过的任何弓弦都不同。同时,胸口的磁石护心镜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琴弦拨动般的共鸣震颤。(强化效果:动态视力提升)

“此弦…”霍冠军着弩弦,感受着那奇特的韧性与体内力量的呼应。

“此弦乃军中秘制,具体何物所造,末将亦不知。只知其韧远超牛筋,历战不坏。”吕文焕解释道。

霍冠军点点头,郑重收下这染血宋弩。他知道,这弩弦之中,或许蕴藏着超越时代的秘密。(现代检测将发现弦丝含未知强化纤维)

翌日清晨,在吕文焕和一众守军将领复杂而感激的目光中,霍冠军与祝丰收带着小女孩,走向城墙另一段相对僻静的区域。怀表在他掌心滚烫,裂纹中幽蓝光芒吞吐不定,指向虚空某处。一道边缘闪烁着暗红电光的裂隙,正缓缓张开。

“将军保重!仙姑保重!”守军们抱拳行礼,声音哽咽。

霍冠军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浴血孤城和城头飘扬的残破宋旗,眼神复杂。他一手牵着小女孩,一手紧握断刀。祝丰收则背好了背包,里面装着那具染血的宋弩和几块城墙上的碎砖(留作纪念)。

“走!”霍冠军低喝一声,率先踏入那扭曲的裂隙光幕。

祝丰收紧随其后。就在她身影即将没入裂隙的瞬间——

“咻——!”

一支从蒙古军阵中射来的冷箭,如同毒蛇般悄然而至,首取祝丰收后心!

“小心!”霍冠军猛地回身,却己救援不及!

噗嗤!

箭矢狠狠扎在祝丰收的背包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一个踉跄!

然而,预想中的穿心剧痛并未传来!那支力道强劲的破甲箭,竟然只穿透了背包外层,箭头被背包内层某种极其坚韧的织物死死卡住!箭尾兀自颤抖不休!

霍冠军一把将她拉入裂隙。在最后的光影变幻中,他清晰地看到,祝丰收背包内层被箭尖撕裂的地方,露出了一抹极其眼熟的、闪烁着微弱幽光的强化纤维——正是那件在汴京时,他用磁石护心镜换来、让她贴身穿着以防不测的软甲内衬!此刻,这来自北宋的秘物,在危急关头显形,救了她一命!

裂隙合拢。襄阳城头的血火硝烟、守军的呼喊、蒙军的号角…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祝丰收惊魂未定地摸着后背上被箭顶出的凹痕,看着卡在背包里的箭矢,脸色煞白。

霍冠军的目光则深深锁定了她背包破口处露出的那抹奇异纤维,眼神幽深如寒潭。

怀表在掌心沉寂下来,裂纹似乎又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