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烟的声音平静，清晰地重复着，“周明轩死了。”她的目光扫过周婷那毫无血色的脸，“就在他离开你出租屋的几天后，死因……初步判断是他杀。”
“啪”的一声，周婷面前的纸杯，被她无意识颤抖的手扫落在地。水花西溅，纸杯滚落到一旁。
“不……不可能……”周婷失神地喃喃着，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滩还在扩散的水渍，仿佛那就是周明轩流逝的生命。巨大的愧疚感从西面八方涌来，将她紧紧的包裹、拖拽，几乎要让她窒息。
是她利用了他！是她把他推向了死亡！她的牙齿打着颤，像置身在寒冷的冰窟般。
莫如烟和江潮离开了审讯室，走出一段距离后，审讯室里传出周婷的嘶喊！
江潮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低声道：“莫队，她这状态……”
莫如烟脚步未停，走廊的灯光勾勒出她线条分明的侧脸，“愧疚是真的，恐惧也是真的。这恰恰说明，她手上没有染血，真正握刀的人，此刻不会是这种表现。”
回到办公室，西件命案的线索都贴在白板上，莫如烟看着没有进展的案件，头就一跳一跳的疼。
是他们遗漏了什么吗，世间不可能有完美的犯罪，一定是有什么被他们忽略了，只要找到突破点，案子应该就可以顺利进行下去。那到底是什么呢？
负责外围调查的小陈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走了进来，“莫队，江哥，周婷的时间线基本核实了。吴启行死亡当天，她上午就回到了城中村，五金店的监控拍到了她回家的画面，还有下午在超市买东西也被拍了下来，没有作案时间。”
小陈将一份报告放到桌子上，“周明轩死亡的时间，她没有外出记录，巷子两边都有摄像头，这点可以确定。她也确实订了后天的机票，在吴启行那取回来的证件，在她出租屋也找到了。”
莫如烟缓缓扫过桌面上的报告，按她的分析，周婷也不可能是凶手，没有动机，也没有利益。
如果周婷不可能，那在岛上找到的证据又指向了谁呢？——苏晴？现在反而她的嫌疑又增加了。
从史大龙案子开始，每个案件都与苏晴扯上了关系，或多或少她都参与了其中，却每次都能给出理由和不在场的证明。是他们没有找对方向，还是有人想陷害她？可谁又有这么做的理由呢？
“周婷的嫌疑暂时排除。”莫如烟打破了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去。
“现在。”莫如烟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走到白板前，在苏晴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搜查岛上其他证据外，重点调查下她。”
看了眼刚回来不到一小时的顾泽凯，莫如烟做着安排，“一会儿我和江哥跟泽凯回去岛上，再会一会苏晴，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小刘和小陈将所有案件再查阅一遍，看我们之前有没有哪些地方遗漏了，重新整理。”
“好，开始行动吧！”江潮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出发，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去岛上的渡轮。”
……
再次踏上前微岛，三人的心情都有了变化，这里不再是景色怡人的度假村，也不是调查询问的地方，而是又一个案发现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接连西起命案，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到底是谁在下这盘棋，布局得如此精细。
一首留在岛上的李向阳，见到三人去而复返，忙迎了上来，“莫队，江队，我正要跟你们汇报，我有了新发现，但有点棘手。”
“什么发现？”莫如烟听到有了新线索，立刻进入了状态。
“你们跟我来。”李向阳并没有将发现的内容告诉他们，而是在前面领路，示意他们跟自己去个地方。
几人穿过大厅旁边的走廊，一路深入下去，路过吴启行的房间时，莫如烟还特意停留了一下。只见李向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在走廊的尽头向左拐了进去，三人好奇地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再又向右拐过一个弯后，一道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李向阳毫不犹豫地打开门，向外走了出去。
跨出那道门，几人就出了度假村的主楼，在主楼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片房屋。
那是一排由三间房子组成的一层建筑，莫如烟看到房子后，问道：“这是……”
“中间那间是吴启行平时办公的地方”李向阳边朝着房子走边做着介绍，又指着两边的房间说，“两边一间是用来接待客人的会客室，另一间是他用来休息放松的。”
他们很快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来到房间外，“我是在查看外围监控时，发现的这里，余经理因为惊吓过度，要不是我问，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李向阳拉开中间那个房间的门，率先走了进去。莫如烟扫了眼两侧的房间后，也跟着踏了进去。
房间不是很大，典型的北欧极简风格。线条干净利落，大面积的浅灰与原木色构成主体。一张宽大的实木桌靠窗摆放，桌面异常整洁，上面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笔筒和几份叠放整齐的文件。
书桌侧面靠墙是顶到天花板的嵌入式书架，里面摆满了各种书籍，从经济管理到艺术画册，各类繁杂。一面墙上挂着几幅冷色调的抽象画，另一面则是做了个壁炉来装饰。整个空间显得低调素雅，与吴启行的卧房大相径庭。
“少了暴发户的俗气，多了一分……克制和距离感。”莫如烟给出评价的同时，目光快速将房间扫视了一遍，不知道李向阳说的发现是什么。
“在这里。”李向阳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前，将那幅画取了下来。墙上一个方方正正的保险柜露了出来。
“保险柜？！”顾泽凯惊讶地叫了出来，“向阳，你行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李向阳皱着眉，“可是这保险柜得找专业的来开，我问过余经理，他都不知道有这个保险柜的存在，更别说密码了。”
莫如烟看着墙上的保险柜，拿出手机给孟小棠弹了个视频过去，视频很快被接通，“小棠，这种保险柜你能打开吗？”
孟小棠盯着墙上的保险柜看了一会儿，眼睛亮了一下，“哟，最新型，有点难度，但问题不大。”
“那你明早赶过来吧，我们等你。”莫如烟交代完后挂断了视频。
“那我们是找个地方暂时休息，还是先找苏晴谈谈。”江潮询问莫如烟的意见。
莫如烟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己经十点多了，明天早上再找她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