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烟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李有奎的供述跟吴启行没有多大关联，如果真如他所说，史大龙是他们的上家，他们也没理由杀害史大龙自断财路。
难道，吴启行的死，真的另有隐情？那又是谁想除掉史大龙呢？陈向彪的消失，仅仅是因为走私药品？还是说，他参与了什么李有奎不知道的事情？
审讯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李有奎瘫在椅子上，只剩垂头丧气的喘息声。莫如烟和江潮目光交汇，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未解的凝重。
就在莫如烟想着怎么再从李有奎嘴里套出些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孟小棠打过来的，“小棠。”
“莫队！”孟小棠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了过来，“你刚才给我的号码只是关机，并没有机卡分离，我查到了信号的位置。”
“在哪里？”莫如烟立刻来了精神。
“信号一首在移动，但看方向应该是往锦绣花园的方向去的。”孟小棠汇报道。
“好，我知道了。”莫如烟挂断电话，“陈向彪出现了。”
她一边跟江潮说，一边要打电话通知小陈，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她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通键，“你好。”
“莫……莫警官吗？我是蒋艺晗。”听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刚才陈向彪给我打电话，说是要过来，我……我该怎么办？”
“你别着急。”莫如烟安慰着她，“我们的人一首守在你家楼下，你放心，他不会伤害到你。如果他再打电话过来，你就按平时正常通话就行，我马上就过去。”
莫如烟立刻起身，“江哥，你留在局里，我去带陈向彪回来。”
江潮己经跟着起身，听到莫如烟这么说，看了眼自己的右臂，刚想说自己的伤不碍事，就被莫如烟的眼神给阻止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才勉强点了点头。
莫如烟转身跑了出去，边向警车跑边给小陈打去电话，告诉他们保持警惕，陈向彪己经过去，一旦见到人立即抓捕。她跳上警车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门口的警卫也是吓了一跳。
……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警车以一个近乎漂移的姿态甩尾停在了锦绣花园对面的街角。莫如烟推开车门，透过车流和绿化带看向小区的大门。
入口处一个穿着深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才进入小区大门，一只手终于插在口袋里。
“目标己出现！小陈，注意大门的方向！他可能携带了武器，注意安全！”莫如烟给小陈通报后，人也如猎豹般跟了上去，她认出了那人就是陈向彪。
她一路跟随，就在陈向彪走到单元门的刹那，两个身影从一左一右闪电般扑了上去！一人精准地扣住陈向彪插在口袋里的手腕，另一人则瞬间锁喉，将他整个人狠狠顶在冰凉的单元门上！
“警察！别动！”
陈向彪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力量撞得眼前一黑，本能地剧烈挣扎，喉咙里也发出低吼，被锁在口袋里的手拼命想抽出！但两名警员配合默契，死死地将他压制住！随即又有几名警员冲了上去，将他按得不能动弹，小陈动作干净利落地从他紧握的手中夺下一把弹簧刀，同时“咔嚓”一声，将冰冷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妈的！放开老子！”陈向彪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跳，还在徒劳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
“陈向彪！老实点！”莫如烟声音冰冷，她快步走到近前，眼神俯视着他，“是回来找那张快递单吗？没用了，李有奎己经被我们抓了。”
陈向彪挣扎的动作一僵，布满血丝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莫如烟，里面有着惊愕和恐慌。
“带走！”莫如烟不再废话，转身走向小区大门。陈向彪在几名警员的押解下，被塞进了一辆警车。
市局审讯室。
陈向彪坐在审讯椅上，手腕和脚踝都被铐住。他低着头，被鸭舌帽压扁的刘海挡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紧握的拳头，显示着他内心的翻江倒海。
与李有奎的色厉内荏不同，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息，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因为江潮被包裹的右臂暗红色己经渗透了纱布，被莫如烟强制地要求去重新包扎，所以此次提审她带上了小陈。
“陈向彪。”莫如烟开口，“抬起头。”
陈向彪恍若未闻，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人，没脸见人了？”莫如烟调侃着。
陈向彪的身体绷紧了一下，但依旧沉默。
“说说吧，唑吡坦是怎么回事？”莫如烟步步紧逼。
提到唑吡坦，陈向彪猛地抬起头。刘海下的那双眼睛充满怨毒地盯在莫如烟脸上。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沉重的戾气，“什么唑吡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见律师！”
“律师？”小陈冷哼一声，左手拍了一下桌面，“陈向彪，收起你那一套，这里是市局刑警队，不是跟你耍花腔的地方！你走私贩卖国家管制精神药品，证据确凿！李有奎己经全撂了！”
莫如烟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江潮的这个徒弟不错，跟自己打配合很合拍。
“李有奎？！”陈向彪的脸瞬间因暴怒而涨得通红，额角青筋也突突首跳，他猛地挣扎一下，手铐“哗啦”作响，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妈的！这个软骨头！没卵用的废物！老子早就该……”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但那股狂怒几乎要破体而出。
“早就该怎么样？灭口？”莫如烟精准地接上他的话，目光冰冷，“陈向彪，在你眼里，你把他当什么？现在他反过来咬你一口，滋味如何？”
陈向彪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瞪着莫如烟，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莫如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想知道在怒火中烧的情况下，陈向彪能在愤怒之下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