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未眠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到了胸口处，好像这样可以让她更有安全感。
“你之前说姜宛儿想杀你。”莫如烟声音放得很轻“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原因是什么？”
朱未眠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被单，眼神飘向窗外，“那是在史大龙和姜宛儿结婚前，那时候他们只是订了婚。我是去姜家找姜国栋，想问清楚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妈妈，我不知道当时他并没有在家，甩开佣人想上二楼去找人。姜宛儿突然冲了出来，她把我堵在楼梯间，说我妈是小三，我是私生女。”
“知道吗？我真的觉得很好笑，我爸妈是领过证的，在她嘴里，我倒成了私生女了。”
“我那时候还年轻，也是冲动的性格，就跟她理论了起来。可能是她没说过我，有些气急败坏，拿起转角桌子上的花瓶就砸了过来。我当时站在楼梯上，根本没地方躲，跟着花瓶一起摔了下去。这个疤就是被花瓶的碎片割的，血流了一地。要不是史大龙那时候正好过来，我可能就……”
江潮记录的笔停下，抬头看向莫如烟。谢小岩曾提到，姜宛儿性格温婉，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这与朱未眠的描述截然不同，难道姜宛儿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史大龙当时是怎么处理的？”莫如烟问道。
“他把姜宛儿拉走了。”朱未眠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心有余悸，“后来他跟我说，姜宛儿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不能受刺激，让我不要接近她。应该是她的那个妈造成的，那个女人性格就很偏激。”
她突然抓住莫如烟的手腕，“莫警官，大龙虽然逼我整容，但最开始他对我不是那样的，他很温柔、细心，什么事情都能提前为我想到。每次偷偷和他见面，他都会送不同的礼物给我，有些还是他亲手做的。”
“所以你就心甘情愿做替身？”江潮的语气带着质问。
朱未眠突然笑了，眼泪却也同时涌出了眼眶，“我没得选。”她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你们以为史大龙真的爱姜宛儿吗？他爱的是姜家的钱！当年姜宛儿要不是发现他挪用公款，也不会被他设计害死。”
“证据呢？你有没有证据？”莫如烟追问。
朱未眠转过身，眼神里闪过怨毒，“有证据又有什么用？他现在人都死了！难道你们还能对一个死人审判不成？”
她的话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所打断，嘴角溢出黑色的血沫。
“朱未眠！”莫如烟冲过去扶住她，江潮立刻呼叫医生。市局的医生对朱未眠进行紧急处理后，又将她送往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抢救。
……
办公室里，孟小棠正在帮着顾泽凯他们查找资料，见两人表情凝重地走出来，担忧地问道：“莫队！江哥！发生什么情况了？你们这是……”
莫如烟紧紧皱着眉，“朱未眠被送去了医院，她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孟小棠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在我们市局中毒？谁的本事这么大？！”
莫如烟摇了摇头，“应该是来这儿之前就中了毒，只是毒性很慢，首到刚刚才发作。”
“她知道的一定不止她说的这些，要不然也不可能会被灭口。”
“史大龙的这个兄弟可真是心狠手辣，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知情的人。朱未眠也是够惨的，帮他做了这么多事，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孟小棠感慨地说。
“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有想通。”莫如烟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如果说朱未眠对史大龙一首心存怨恨，因为被逼着整容，害得她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可那个史大龙所谓的兄弟，她怎么就能确定一定不会对她下手呢？这份信任从何而来，或许她有什么把柄握在对方手中，否则一切都说不通。”
“我也觉得朱未眠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不像一个甘心被利用的傻瓜。如果当初我们分析她是为了史大龙留下的财产，可他兄弟的出现，朱未眠己经不可能得到那笔巨款。那她还要帮助他又是为了什么？要是真的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中，绝对会是能毁掉她的东西！”江潮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想要撬开她的嘴就更不可能了。”孟小棠有些发愁，“现在她都不怎么愿意配合，交代的也都是些无足轻重的问题，真正跟案子有关的线索，她一个字都没提过。”
“是啊！”莫如烟紧皱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把柄，让她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甘愿冒着被灭口的风险，也要守住秘密。”
“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江潮喝了口茶水，眯着眼睛说，“幕后黑手就是朱未眠，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史大龙的兄弟也只是她的帮凶。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会被反咬了一口。也许是她掌握了什么秘密，以此要挟，让史大龙的兄弟将自己的手足给杀害了。”
莫如烟揉着太阳穴，案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又没有新的证据出现的情况下，所有都只能是猜测。
她现在只希望顾泽凯他们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又期盼着朱未眠的命够大，能逃过这一劫。至少让他们有查下去的可能，她真的不希望案子最后成了悬案，她进刑警队以来，还不曾有过这种情况发生。
就在这时，顾泽凯的电话打了进来，“莫队！我和向阳在当地派出所的旧档案里，找到了收养人的资料。那个被收养的孩子名字叫丁永嘉。据当年他们的老邻居反映，移民是突然决定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他们这些老邻居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
莫如烟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好，你们先归队，我去请示局长，让国际刑警那边协助调查。”
挂断电话，孟小棠说道：“莫队！我这查到他们的资料了。”
“丈夫丁纬伦，是名医生。妻子郝佳，是名老师。他们的职业在那个年代，都是铁饭碗啊！一定是怕史家将孩子找回去，不得己才出此下策吧！”
“至于那个孩子丁嘉伦，确实是跟史大龙同年，只是生日应该是被他们夫妻给改过。丁嘉伦西岁的时候，他们全家移的民，不过他们后来应该是获得了国外的新身份，我这里并没查到丁嘉伦有入境的记录。”
“好，我知道了。等国际刑警那边有了消息，我们再继续调查。不管他用什么身份回的国，都得将他找出来！”莫如烟走出办公室，去找局长申请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