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超正点

房子里空气弥漫着汗臭与香烟的混合气味。

余仁川靠在剥落的公告栏旁,拇指碾过易拉罐拉环,铝片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的面前,一个壮硕的男子正用消防斧劈砍易拉罐的罐身,火星溅到旁边蜷缩赤裸的少女脸上。

“猛子,这样太没意思了。”余仁川点燃一根香烟,对着男人说道。

余猛一斧头劈向地上的女生,在消防斧即将刨开她白皙的额头时,一层像肥皂泡般五彩的薄膜抵挡住了消防斧。

“妈的,这叼【守护】,等刘伟那边完事再想办法。”

他们在发现无法绕过【守护】强迫女性时,便想到了利用刘伟的【催眠】,让女学生认为这不是伤害她的行为,成功破解了【守护】。

但余仁川等人越来越觉得没意思,这几个变态更喜欢她们强迫时的哭喊求饶,而不是迎合。

余仁川身后的铁门缝隙里渗出微光,门把手上缠着几圈生锈的铁链,链环上还挂着半片撕裂的女式发带。

“哥,废了个那几个怎么办?”余蒙搓着手上的油污,袖口露出一道尚未愈合的爪痕。

他的誓泯是【龙化】,抓痕是昨天为了找次所受的伤。

余仁川没回头,喉结在昏暗光线下滚动:“不听话的,就扔去顶楼喂小可爱们。”

他口中的小可爱们是指在天台的人,有这栋楼原本的幸存者,也有他们从修车厂挟持的。

食物本来就不多,只能请那些人吃肉了,吃不下去也没事,要么死要么吃,要么【催眠】再吃。

铁门内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

余仁川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脚踹向门板,铁皮震动的闷响里夹杂着女人短促的惊叫。

“妈的,还敢摔碗?” 他啐了口唾沫。

“小英那丫头又把饭倒了。” 【圣光】埃里克森,这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他缩在门框后,圣光照亮他半边脸时,能看见颧骨上有道新鲜的指印。

“她说……说要见她爸。”

余仁川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走到房间中央,抬脚踢飞易拉罐:“等老子把赵衡的头拧下来,她就能抱着当球踢了。”

另一边的走廊尽头,房间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香艳的场景。

【催眠】刘伟赤裸着身体正瘫在破沙发上,指间夹着的烟蒂即将烫到他身上坐着的女人娇嫩皮肤。

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个缺角的果盘,里面堆着几块发黑的苹果。

单元门禁突然亮起红光,蜂鸣器发出两声迟滞的‘叮咚’。

余仁川用袖口蹭了蹭听筒上的灰尘,接通了传呼器。

“老大!西北门来了活货!五个人!”传呼器里渗出夹杂电流的沙哑嗓音,说话人正用袖口捂着话筒,背景里隐约传来虫豸爬行的窸窣声,“带队的妹子,虽然毒虫视野有点模糊,但,啧啧,感觉比那些学生还带劲!”

这是【控虫】谭模的声音,他后颈盘踞的千足虫正随着激动的语调微微起伏。

旁边【巨人】李竹林的闷响跟着传来:“模子别废话,老大问有多正!”

这两个人是原本在这学区房的誓泯者,现在己经是他们的同伙。

“留住人等我们下来。”里屋传来金属碰撞的哗啦声。

刚刚还赤身的刘伟己经穿上衬衫,对着破镜调整领带,那是从尸体脖子上解下来的真丝制品,领口还沾着干涸的血点。

“我准备好了。”他拿出一根怀表套在手上,笑道。

“就你最色。”刘猛穿上卫衣长裤,“真讨厌穿长袖。”

“圣者会护佑我们。”埃里克森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长袍,口中念念有词。

余仁川舌尖舔过干裂的嘴唇,在嘴角拉出一道银线。

“超正点那种。”

他推开房门,阳光将西人的影子拉成长长的黑色条带,像西条蛰伏的毒蛇滑下楼梯。

楼道转角的消防栓玻璃碎了一地,余仁川踩着玻璃碴子下楼,听见【控虫】在门禁那头吹了声口哨。

“老大您瞧——”谭模指了指西北面,余仁川看到了五个身影向着自己缓缓走来。

余仁川把折叠刀往袖口又藏深半寸,面皮堆出憨厚笑意:“几位瞧这天色,末世夜里不安全,不如进楼歇脚?弟兄们刚搜罗些净水,管够!”

为首姑娘大概一米六,伸手摘下兜帽,抿唇笑开,浅粉短发在阳光昏黄里泛着蜜色,透明镜架滑在挺翘鼻梁上,蓝瞳弯成月牙。

精灵一样的姑娘让所有人呆愣了几秒。

“你好,请问你听得懂中文吗?”【催眠】刘伟用通用外语问道。

“当然。”姑娘点点头,她说着普通话,嗓音清脆悦耳,“我真是渴的不行了,可以讨杯喝的吗?”

“蠢啊你,看脸型都能看出来是同胞!”余仁川拍了一下刘伟的脑袋,“还不去给人家先倒杯水!”

然后又转头向着那姑娘道:“我们进楼里歇息吧,外面也挺晒的。”

同时心里也感叹道这姑娘的皮肤也太好了,白中透粉。

看起来不像是涂了胭脂上了妆。

姑娘垂眸应下,浅粉卷发滑过肩头,慢慢走向余仁川等人。

她身后西人同样戴着兜帽,抬脚向前走来。

体格最健硕余猛向前走了一步道:“等等,姑娘,不先介绍一下吗?”

“他们呀,不是坏人。”浅粉色头发的姑娘笑道。

余猛还想说什么却被余仁川拦下。

“来者都是客,在这末世下就要互帮互助。”

进楼时余仁川擦过姑娘臂弯,触感有些冰凉。

他暗自记下这一点,怀疑对方可能是有冰冻效果的誓泯者。

“老大,这妞感觉不简单……”余猛在旁压低声音。

进了客厅,霉味混着陈腐香水味扑面而来。余仁川刻意将五人引向沙发左侧,沙发下藏着谭模的毒蜂巢。

他拿出玻璃杯,里面有满满一杯透明的水。

“姑娘放心,我们都是好人。”

余仁川再次拿出一个玻璃杯,从第一个杯子里倒了一些出来,自己喝了下去。

姑娘笑得无害:“谢谢先生,您人真好。”

客套话里,余仁川偷瞥她身后西人:完全看不出男女,垂首立着,脊背绷得像木偶。

“这颈链很适合你。”余仁川指着她颈间金属链,绞着珍珠与齿轮状金饰,暗纹细如发丝,却在昏暗中泛着银芒,“在哪寻的?”

“谢谢夸奖,这是爷爷送给我的。”姑娘笑意更深。

“哈哈哈,你们休息一下,谭模,去拿两个罐头送给他们。”

余仁川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姑娘实在太过放松了,她背后的西个人……余仁川感觉都不是活人,到现在基本上一动没动!

他的余光扫过,却发现自己递给她的水完全没有被喝。

齐颈短发的姑娘嘴角微翘,笑吟吟道:“先生,我一般不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