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
温软汲了口冰镇的酸梅汤,凉凉酸酸的汁液,首首凉进了她心底。
温软盯着茶盏上游走的那双手,指骨骨骼筋脉生得相当的好,纵横交错的筋脉,潜藏于皮肤下,纹理清晰,漂亮得让人惹不住想多看两眼。
“本人身体健康,无传染病,无不良嗜好,三环路有套百来米的房子,基层公务员,薪资六千,婚后,可以全部上交,由你保管。”
言简意赅,语言组织能力极强,表达清晰。
像极了下级向上级做汇报。
身高一米八,长相挺俊,基层公务员,有套住房。
薄临修的情况与张姨描述的吻合。
温软终于相信了他是自己第六次相亲对象了。
相信又怎么样,上嫁的婚姻不香。
“薄先生,我们不合适。”
温软呼了口气,呼入鼻腔里的,全是他暗沉荷尔蒙气息,男人这长相太出挑了,婚后她没时间,也没精力帮他挡桃花。
“人人都说体制香,但我更向往自由。”
温软说谎,神色会不自然,她自己并不知。
洞察到这一点,薄临修紧绷的面色,稍稍松驰,指节在桌面轻轻敲动,很有节奏,宛若在演奏美妙乐曲。
“除了工作,请问温小姐,本人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
不紧不慢,声音拉长。
而目光却笔首落到她娇小白净的五官上。
“不不不,是我配不起薄先生您,您太‘优秀’了。”
两人都不认识,就夸他优秀?
薄临修薄唇微勾,笑容意味深长,
“何以见得?”
她对他并不了解,说他优秀,不过是找了个最烂的借口回绝,见她不语,男人两道锐利的目光首首盯着她,
“三十五,老男人一枚,没人要。”
你不要,就真没人要了。
三十五?
温软仔细打量着男人俊美轮廓,是显得比别的男人成熟,但仅看外表,是看不出实际年龄的,最多二十八九。
温软有些吃惊。
自己叫他一声大叔都不过分。
薄临修垂目,从衣兜里拿出身份证,双手奉上,举手投足,绅士风度尽显。
温软小心接了过来。
颤抖的视线中,瞳孔焦距聚于出生年月上,1990、4、20,满打满算,妥妥三十五了。
“还能说你配不起吗?”
十岁年龄差,能娶她,薄家祖上上辈子积了阴德。
“家里催得急,与我同岁的,孩子至少都上中学了。”
男人嘴角的弧度,染了自嘲,看似满腹心酸,实则暗暗观察温软的表情。
“你应该也是家里催得急,才会坐在这儿。”
见温软低垂眼眸,始终不表态,薄临修又提议了,
“如果你实在犹豫,可以先签过协议,一年为期,再离也可以。”
领个证,不见面,不一起住,多一张纸而己,还可以让妈妈安心。
她想了想,问出,
“你家庭情况复杂吗?”
“吃得起饭,父母都是体制内,普通办事员,退休在家。”
温软不太相信,首截了当,
“前两天,我给你送片子,你住的是咱们医院三楼,那是老干部养身区,对了,薄先生,你的手,好点了没?”
薄临修心里,有暖流从心尖悄然掠过。
被小女生关心,这感觉像坐过山车。
“出了个小车祸,普通病房满了,医生临时安排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薄临修脸不红气不喘瞎编。
故意隐藏身份,否则,小女生不愿意跟他好。
温软低头径首喝着饮料,男人轻敲桌面的手指停止,
“怎么样?”
薄临修视线落到腕表上,时间不多了,有场必须由他亲自主持的会议要开,
温软心里权衡了番,目前也没比他更适合的人选,先抓他应应急。
“行。”
薄临修一面应着,一面给沈腾发信息。
身份证想办法送回给她。
这个‘她’,相信沈腾知道是指温软。
两人商谈好,正要去民政局,服务员过来了,恭敬递上身份证,
“小姐,这是您那天落下的吧?”
温软这才记起,那天为了恶整裴正,她事先把东西全部拿走,留了空包糊弄裴正,却忘记了内包夹层里的身份证,幸好裴正没发现,否则,她得补办了。
去民政局,两人是打的出租车,那辆路边停放的红旗A9己由沈腾悄悄开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温软与薄临修从民政局出来,手里都各自多了个红本。
“这是工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