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祖病危,云家的混乱

天刚蒙蒙亮,一声尖锐的通报撕裂了云府的宁静。

“老祖宗……老祖宗他……不行了!”

那声音带着哭腔,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整个云家府邸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从沉睡中惊醒,旋即陷入一片滚油般炸开的混乱。

凌盈霜推开房门,清晨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一夜未眠,脑中反复回想着禁地中的景象,以及云靖身上那股与蚀渊相似的邪恶气息。

“这么快?”她黛眉微蹙,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昨夜禁地阵法的反噬之力非同小可,云靖修复阵法本就艰难。

如今老祖突然病危……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庭院里,仆役们慌乱奔走,人人面带惊惶。

“听说了吗?老祖宗突然吐血不止!”

“天呐!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快去请丹师!府里所有的丹师都请过去!”

议论声夹杂着脚步声,透着浓浓的恐慌。

凌盈霜快步走向主院方向,她需要确认情况。

还未靠近议事大厅,便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老祖闭关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一个声音尖锐地质问道,充满了怀疑。

“三长老,慎言!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另一个声音沉声呵斥。

“哼,我看这事有蹊跷!”

那三长老显然不肯罢休,声音拔高了几分,“老祖的安危关系到我云家百年基业,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凌盈霜站在廊下,目光穿过敞开的厅门,看到厅内挤满了云家的核心人物。

主位空悬,两侧分坐着十数位气息各异的长老。

个个面色凝重,或忧心忡忡,或眼神闪烁。

云忠站在一旁,脸色苍白,额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而云靖,则站在人群前方,略显单薄的身影在众多气势汹汹的长老面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穿着素色的衣袍,脸色比昨夜更加苍白,带着一种病态的憔悴,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但他依旧站得笔首,下颌微微扬起,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

“诸位长老,”

云靖开口了,声音不大,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却奇异地压下了厅内的嘈杂,“此刻议论这些,于事无补。”

他顿了顿,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喉咙。

“老祖吉人天相,定能渡过此劫。眼下最要紧的,是稳定局面,确保老祖静养,不受任何打扰。”

他的话音未落,一位胡须花白的旁支长老便冷哼一声。

“说得轻巧!靖少主,你年轻,不知这家族事务的繁杂。老祖如今这般模样,万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云家岂不乱了套?”

他眼神一厉,带着几分逼视:“依我看,还是该由我们这些老家伙共同商议,早做准备才是!”

“没错!云河长老所言极是!”

立刻有人附和,“老祖的病情,也该让我们详细知晓,不能总被蒙在鼓里!”

“就是!我们也有权知道真相!”

一时间,群情激愤,矛头纷纷指向云靖。

凌盈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这些人,名为担忧老祖,实则不过是想趁机夺权罢了。

云家老祖一旦倒下。

这青冥境西大家族之一的云家,必将面临一场权力的重新洗牌。

她的目光落在云靖身上,他依旧平静,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些。

“诸位长老的担忧,云靖明白。”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家族事务,自有规矩。老祖闭关前己有明示,暂由我与几位主事长老共同处置。”

他眼神一扫,掠过那几个叫嚣得最凶的长老。

“至于老祖的病情,丹师正在全力救治。在结果出来之前,任何妄加猜测,扰乱人心的言论,休怪云靖不念同族之情!”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带着一股凛然之气。

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长老,被他目光一扫,竟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大厅内,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凌盈霜仔细感知着周围的气息。

除了长老们各自驳杂的灵力波动,她敏锐地察觉到,从老祖闭关的内院方向,隐隐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那气息……与她在禁地石台上感受到的邪恶气息,惊人地相似!

虽然微弱,却带着同样的腐朽与恶意。

她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老祖的病危,并非自然衰弱。

而是……被那股邪恶力量侵蚀所致?

如果真是这样,那禁地中封印的东西,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七杀组织……

蚀渊……

禁地的封印物……

云家老祖……

一条无形的线索,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

“七杀奉蚀渊之命,意图收割血脉,破坏封印……”

“云家禁地封印着与蚀渊相关的邪恶力量……”

“云家老祖常年镇守禁地,如今病危,定与封印不稳,邪力外泄有关!”

这个推断让她指尖冰凉。

云靖夜夜修复阵法,承受那般痛苦,就是在对抗这股力量,延缓封印的崩溃!

而七杀,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她,还有这个岌岌可危的封印!

她看向云靖,这个平日里被视为“废柴”的少主,此刻却一力承担着如此沉重的负担。

他那病弱的身体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他真的只是在守护家族吗?

还是……他本身就与那封印有着更深的联系?

凌盈霜感到一阵心悸。

这潭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云家的权力真空,无疑会给那些觊觎者,比如七杀,提供可乘之机。

“哼,少主说得轻巧!”

那云河长老显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祖的安危自然重要,但家族不可一日无主。若少主身体不适,无法操持,我等愿意代劳,也好让少主安心静养。”

他这话,无疑是在暗指云靖身体孱弱,难当大任。

“云河长老多虑了。”

云靖眼神却冷了三分。

“这点小事,云靖尚能应付。倒是长老您,一把年纪,还是少操些闲心,免得动了肝火,伤了身子。”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云河长老气得发抖的手指,他指着云靖:“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取决于长老您是什么态度。”

云靖毫不退让,目光如炬,“现在,都给我安静!”

他猛地提高音量,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病弱的废柴少主,而是云家真正的继承人。

大厅内再次安静下来,一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长老,也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年轻人。

凌盈霜暗暗点头,云靖虽病,却非弱者。

这云家,果然藏龙卧虎。

只是,他能撑多久?

那禁地的邪恶力量,显然己经开始反噬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凝滞的时刻——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猛地从老祖闭关的内院深处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仿佛濒死前的最后哀嚎。

紧接着,一股磅礴浩瀚却又混乱不堪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从内院方向爆发开来!

整个议事大厅都为之震颤,桌椅摇晃,梁上尘土簌簌落下。

那股能量波动狂暴至极,却又在爆发的顶峰戛然而止,迅速归于一片死寂。

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掐断了。

厅内众人脸色剧变。

“是老祖!”

“老祖出事了!”

云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凌盈霜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那股能量波动中,夹杂着她无比熟悉的……禁地石台上的邪恶气息!

只是这一次,那气息更加浓烈,更加肆无忌惮!

“出事了!”她低声自语,眼神凝重地望向内院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