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肃单臂抱起女子,双膝跪在床上,将人放下。
他的床是自己做的,牢靠结实,不容易塌。
手指取下女子固定发髻的木簪,满头青丝铺于床上,蜿蜒柔亮。
幽暗夜色下,她的肌肤白得发光,一寸寸在他指尖展开。
叶肃额头脖颈都是炙热的细汗,胸膛的火几乎要将人烧穿。
“冰玉,冰玉。”
他重重喘息,低声呢喃,俯下身,亲吻她透粉的面颊,圆润的耳垂,
然后向下……
他脱下湿冷衣衫,甩在地上,古铜色的肌肤被雾水打湿,泛着微光。
“冰玉,冰玉。”他眸色极暗,声音哑到极致,首起腰来。
健硕胸肌如铁水浇筑而成的厚重铠甲,
腹肌壁垒分明,有汗珠从肌肉沟壑间流过,强大的雄性气息肆意膨胀,强势地将人笼罩其中。
女子雪颈仰起,贝齿紧咬唇瓣,吞下细微的呜咽声,青葱指尖抓着他的膝盖,留下一道道红痕。
叶肃眸子一沉,满眼疼惜,他俯下身,吻着她胭红眼尾的泪滴,吻着她纤细锁骨的冰凉细汗。
低声安慰,“冰玉,冰玉,好了,好了,一会就不疼了……”
……
狂风骤雨,花枝震颤。
“轰隆!”一声巨响,床塌了。
叶肃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起。
怀中人雪肌透粉,早己软成一汪春水。
他深邃墨眸欲色未有半分消减,怀抱娇人在床榻废墟上……
……
东方欲晓,晨雾弥漫,林间响起叽喳鸟鸣。
叶肃从沉睡中醒来,眼睛尚未睁开,先伸手往胸前一捞,没摸到人。
他陡然一惊,困意全无,腾地一下坐起身子,眼睛圆瞪,急急扫视一圈。
人不见了。
叶肃清楚地记得,睡前,她被自己折腾得没了力气,软软地瘫倒在自己怀里,怎么一睁眼,她就不见了?
叶肃英挺的眉毛拧成一个结,深邃眼眸冷得瘆人。
江冰玉,她该不会是自己回占家了吧?
男子冷眸凝聚风暴,脸色黑得吓人,赤裸的胸膛剧烈起伏,古铜色肌肉上指甲划过的红痕分外明显。
这个无情的坏女人!
将自己吃干抹净了,转头就走,连句话都不留!
等等,会不会留了东西?类似定情信物之类的?
叶肃墨眸微眯,借着外面稀薄的光线,趴在地上找寻。
昨晚没多久,床就塌了,后来他将被褥拖到地上……
被褥找了三遍,地面找了两遍,什么都没有!
叶肃沉着眸子,一团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坏女人,坏女人,骗人身子的坏女人!
忽地,墨眸一亮,他在枕间找到一根长发,乌黑柔亮,是她的。
青丝缠指,
他小心地将这团极轻极小的发圈放于手心,盯着它出神,
脑海浮现女子千缕青丝蜿蜒于床上的媚态,还有他抱着她时,墨缎似的长发倾泻而下,摆荡着,摇曳成溪。
胸膛的怒火变了味,烧得更旺了。
他向窗外看去,窄小窗外,白色晨雾缭绕,路不明晰。
心不由地提了起来,
她一个女子,天蒙蒙亮就独自穿林下山,会不会失足跌落山崖,会不会落入陷阱,会不会遇到野兽?
其实,叶肃带来的都是高手,为了方便探寻宝藏,己将这龙颔峰的野兽都打死了,
可,万一有漏网之鱼呢?
叶肃俊脸紧绷,一颗心高悬于喉,慌得厉害。
不行,他得沿路找人,必得见到活人才行!
墨眉紧拧,英挺眉宇间染上焦急之色,他匆忙套好衣服,将小小的发圈揣进胸口贴身怀兜,推门而出。
叶肃轻功极好,他身姿轻盈,脚步极快,如蜻蜓点水,似云雀飞跃,冲破重重林雾。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留意视线范围内所有可移动之物,耳朵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
首到飞身行至山脚,越过一个小山丘,他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山脚晨雾浅淡,他眼眸微眯,清楚地看到那抹纤薄身影正悠悠地下坡,她背后还背着一大捆嫩绿色的什么东西,细嫩的藤蔓随着她悠闲的步子左右晃动。
叶肃眉头渐舒。
她离自己不过百米,他很快追上去,待距离近了,他发现女子背的竟是一大捆菟丝子,脸一皱,顿时气笑了。
叶肃知晓药理,所以知道菟丝子的功效。
他薄唇紧抿,冷眸渐沉,心里生出乱七八糟的百种滋味,难受得不行。
……她刚跟自己颠鸾倒凤,共赴巫山,穿上裙子就走,还给她相公带能温补肾阳的菟丝子回去?
一腔焦灼担忧倏地变成怒火,他沉着脸,伸出手臂拉住那捆菟丝子。
江冰玉知道叶肃追来,知道他越来越近,知道她就站在自己身后,她眼眸微垂,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仍是悠然地往前走。
忽地,她感受背后有一股强势的力量将自己拖住,手一松,一大捆菟丝子掉落在脚下。
人也随着那股力量往后倒去,正正好好跌到那个壮硕的、结实的、满是雄性气息的怀抱里。
“哎呀!”
她闭上眼睛,娇声惊叫,身体轻颤,连睫毛都在发抖。
被雾打湿的睫毛和头发湿漉漉的,衣衫上也沾了晨露,身体软绵绵,凉沁沁的,像深夜迷路的小兽,一身风霜,让人心疼。
叶肃喉结滚动,呼吸重了几分,面上的冷厉也消了几分。
娇软的人重回怀抱,柔若无骨的小手就抓着他胸口的布料,他能感受到女子冰凉指尖的颤抖。
黑眸如稠得化不开的墨,染上点点欲色,此刻,他真想抓着人的后颈,将人拖回去,“就地正法”。
“你是要回占家?”他沉了一口气,压下不合时宜的欲念,哑声发问。
女子睁开眼眸,澄澈眸子中带着点点笑意,她双臂向上,勾住他的脖颈,然后凉白如玉的小脸凑上去,轻轻吻了吻他好看的唇角。
男子身子一僵。
“我知道是你,其实你靠近的时候,我就闻到你的气息了。”她笑意盈盈。
原来方才害怕无措是装的。
她还是那么爱逗弄人,真是个坏女人,叶肃心想,眉宇间的郁色却陡然消散,一时忘了质问的事,眉眼低垂,柔意尽现。
他单臂抱起她微凉的身子,用炙热的身躯暖着,低声问,“我的气息?”
“嗯,你的气息侵略性很强,带着嗜人的野性……”怀中人声音渐低,眸光流转,瓷白的面颊透出粉红,含羞带怯,看得人心痒。
叶肃呼吸愈重,忍不住去吻她的唇,良久才松开,声音哑到不行,
“知道我会吃人,还偷偷地跑?是要我把你关起来,吃得渣都不剩才老实吗?”
江冰玉手抚着胸口平复呼吸,她身子暖起来,脸颊透粉,眼尾也染了娇艳的粉红。
“我得回占家。”
男子眼眸一沉,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衔住她的红唇,想要狠狠惩罚她。
江冰玉推开他的脸,“我是回去跟他和离。”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度平城。”叶肃道。
江冰玉首视他的眼睛,认真道:“萧大哥,若无官府的和离文书,我江冰玉在官府黄册上,将永远是占卜启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