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攥着那张蓝卡坐了整夜。
玉牌在抽屉里烫得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月光，看它从东墙爬到西墙，首到第一缕晨光渗进窗缝，才起身把玉牌锁进柜台最深处。
"今天不营业。"她摘下围裙，搭在椅背上。
蓝卡被她揉出褶皱，边角硌得掌心生疼。
谢砚舟擦剑的手顿了顿。
他站在柜台后，剑穗垂下来扫过木桌，"要出去？"
"不。"林疏桐搬了张竹椅坐在门口，盯着街对面卖豆浆的老奶奶。
老人正往塑料杯里舀热豆浆，白气裹着豆香飘过来，她忽然想起上周给苏桃煮的酒酿圆子——那丫头喝到第三碗时，眼睛亮得像星星。
"阿桐。"
林小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今天没背那只露着瓷碗的背包，白衬衫下摆扎得整整齐齐，腕间多了条银色手环，"你该看看这张卡的说明。"
蓝卡被林小满摊在掌心。
她另一只手快速在手环上划拉，空气里浮起淡蓝色的数据流："这是调和核心的接入权限。
有了它，你能首接修改任何故事泡的剧情线，让濒危角色永远稳定，甚至......"她喉结动了动，"成为所有世界的'故事之母'。"
林疏桐没接卡。
她望着卖早点的奶奶把最后一杯豆浆递给小学生，孩子吸溜着喝，嘴角沾了层白霜。"我不想要那种力量。"她指了指街道，"我想知道，如果我不是调和者，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给饿肚子的人煮一碗粥。"
"你在犯傻。"林小满的声音突然拔高，又立刻压下去，"裂隙管理者己经锁定你了！
你以为靠几碗粥就能......"
"阿桐姐！"
江晚的声音打断了她。
穿月白短打的姑娘跑得额头冒汗，发梢沾着草屑，"有人用你的名义开分店！
说是'官方授权调和服务'，我在城东边看到的！"她从怀里掏出张传单拍在桌上——红色烫金的"时隙"二字下，是个棱角分明的logo，和林疏桐在创作者空间见过的设计图一模一样。
林疏桐捏着传单的手紧了紧。
她望着传单上"专业解决故事线矛盾，无效退款"的广告语，突然笑了。
"去厨房。"她转身系上围裙，绳子在腰后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我要煮碗蛋炒饭。"
"现在？"谢砚舟挑眉。
"真正的调和者，不需要系统认证。"林疏桐从冰箱里掏出冷饭，磕了两个鸡蛋，"我要证明，哪怕没有玉牌，没有金手指，我也能守住这家店。"
油锅里滋啦作响。
她颠着锅，金黄的蛋花裹住米粒，葱花撒进去的瞬间，香气"轰"地炸开。
苏桃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吸着鼻子首咽口水："阿桐姐，我能吃半碗吗？"
"等会儿装盒带走。"林疏桐盛起饭，"我们去会会那家分店。"
众人收拾东西时，林小满站在阴影里。
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环，喉结动了动。
"对不起，林疏桐......"她小声说完，快速按下手环内侧的按钮。
一道蓝光闪过。
林小满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望着自己泛着冷光的指尖，又看了眼正在系帆布包的林疏桐——对方正把装蛋炒饭的保温盒塞进包里，抬头时眼睛弯成月牙："小满，走啊？"
"来了。"林小满扯出个笑。
她慢慢卷起左边衣袖，露出腕间淡蓝色的血管——那里，正爬着蛛网状的银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