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黎攥着发烫的玉佩，带着林疏月、顾清欢和唐昭钻进旧城区巷口时，银杏叶正扑簌簌砸在他肩头。
林疏月踮脚扯他衣角："甜月店后的银杏也这么秃，阿九你说会不会——"话没说完，半块霉斑剥落的红墙撞进视线，歪斜的飞檐下，半棵枯死的银杏正戳向阴云。
"到了。"苏九黎停步。
顾清欢摸出帕子擦了擦门槛积灰，木头上立刻显出半道暗纹。
林疏月蹲下去，指尖刚触到青石板就猛地缩回来："烫！"她望着自己泛红的指腹，眼睛亮起来，"是命魂的温度！
这里......有人用命魂之力封印过什么。"
唐昭己经猫腰溜进地下室。
记者挎包里的微型摄像机闪着绿光，她举着设备沿着墙根扫，忽然"咔"地顿住——墙缝里卡着块碎瓷片，边缘泛着和玉佩一样的幽蓝。"都过来！"她压低声音敲了敲墙面，裂缝竟像活了似的往两边退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
顾清欢第一个挤进去。
霉味裹着檀香扑面而来，她摸到墙角油灯擦了擦，火苗"腾"地窜起，照见石台上摆着本泛黄的古籍，和枚巴掌大的青铜铃铛。"《影契录》。"她念出书名，指尖刚碰到书脊，书页就"哗啦"翻到最后一页。
林疏月凑过来看，发顶的呆毛扫过顾清欢手背："沈知夏、老周......白砚？
白砚是谁呀？"
脚步声从庙外传来。
苏九黎挡在两个姑娘身前，余光瞥见唐昭己经摸出藏在靴筒里的录音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站在光里，眉眼温和得像星垣大学晨读时的阳光："我是白砚，古语言学教授。"他看向苏九黎，"你们找的人，是我。"
"您怎么......"林疏月话没说完，顾清欢己经把古籍翻到前页。
泛黄纸页上写着影契者职责：封印夜无妄残魂、守护命魂共鸣者、引导长生者觉醒。
"三年前整理敦煌文献时，发现了影契者的记载。"白砚走到石台前，指尖抚过青铜铃铛，"我查过自己的出生记录，父母都是普通教师，可二十岁那年，我突然能看懂商周甲骨文——"他抬头，目光穿过霉斑斑驳的屋顶，"这不是天赋，是命魂在提醒我，该醒了。"
"那封印......"苏九黎问。
"你们打破了轮回，但夜无妄的残魂比想象中顽强。"白砚指了指地下，声音沉下来，"真正的危险，还没浮出水面。"
"砰！"
枪声炸响。
庙外传来玻璃碎裂声，唐昭的微型摄像机突然黑屏——被信号干扰了。
顾清欢抄起青铜铃铛塞进苏九黎手里，林疏月己经拽住她手腕往暗门外跑："永夜会的人！"
白砚从风衣里摸出支刻满符文的竹简。
他咬破指尖在简上画了道血线，咒语刚出口，整座庙的地面就泛起金光。
冲进来的黑衣人刚抬脚，就像撞在无形墙上似的弹回去，枪掉在地上"当啷"作响。
"走！"苏九黎扯着两个姑娘往庙后跑。
白砚留在原地，竹简上的金光越来越亮，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守着法阵，但你得尽快找到沈知夏和老周——他们的命魂，是最后一道锁！"
林疏月被顾清欢拽着翻墙时，回头看了眼。
白砚的身影己经融进金光里，像团要被风吹散的雾。
苏九黎攥着的青铜铃铛突然发烫，她凑近一瞧，铃身上不知何时浮起行小字，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封印崩塌，命魂逆流。"
庙外警笛声由远及近。
苏九黎把铃铛塞进怀里，触感像块烧红的炭。
他望着旧城区的方向，那里有甜月甜品店的暖黄灯光，有拾光斋的檀木香，有十二道他用千年才攒齐的命魂——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她们，成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