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你到底是谁的人？”苏九黎后退半步，后腰抵上资料柜边缘。
他盯着她发颤的指尖，那枚银色眼罩袖扣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和昨夜老桂树下捡到的碎片一模一样。
沈知夏喉结动了动，睫毛簌簌抖成一片：“我是他们安插的卧底，但我己经……”
“砰！”
金属门被踹开的巨响截断她的话。
林疏桐裹着雷属性异能特有的臭氧味冲进来，发尾还沾着未干的雨珠——显然是从星冕局紧急赶过来的。
她掌心雷链噼啪作响，链尖首指沈知夏咽喉：“苏九黎，退后！”
沈知夏猛地攥紧注射器，针尖扎进自己小臂。
幽蓝液体顺着血管蔓延的瞬间，暗系异能爆发。
整间资料室像被揉碎的旧胶片，无数光影碎片盘旋而起——
千年前的战场，十二道身影背靠背站在焦土上。
苏九黎握剑的手染血，身侧穿戎装的林疏桐挥刀劈开敌将，扎着歪马尾的小医女正往他伤口上敷药，穿丫鬟裙的顾清欢举着药碗喊“小心暗箭”。
画面急转。
沈知夏穿着和此刻相似的白大褂，却没有镜片后的疏离，眼底是近乎疯狂的悲怆：“九黎，永夜会要抽走十二命魂补全长生！我只能用轮回术把你封进循环，等你集齐真心……”
“够了！”苏九黎踉跄两步，太阳穴突突跳——这是记忆苏醒的征兆。
他突然想起老周总说“拾光斋的桂树比我活得久”，此刻那老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背着手叹气：“当年你追着永夜会查到轮回术，是她替你挨了致命一击。”
警报声骤然炸响。
天花板红灯频闪，机械音循环播放“区域封锁，禁止通行”。
林疏桐雷链劈向最近的通风管道，金属碎屑飞溅：“跟紧我！”
唐昭举着摄像机冲在最前，镜头始终对准沈知夏：“这可比招标黑幕劲爆多了！”阮清歌则侧身挡在苏九黎左边，高跟鞋碾过地上的注射器碎片，盯着沈知夏的目光像在看随时会暴起的毒蛇。
七拐八绕冲下楼时，沈知夏突然拽住苏九黎袖口。
她小臂上还插着半支注射器，血液混着幽蓝液体往下滴：“往右！他们在左边楼梯口埋了炸弹。”
林疏桐反手甩出雷链，精准炸碎右边防火门。
众人鱼贯而出时，左边传来闷响——果然有爆炸声从他们刚避开的方向传来。
出了科技大楼，雨丝细密地落下来。
沈知夏跪在水洼里，从颈间扯下条银链。
金属牌上“永夜令”三个字被雨水冲得发亮：“这是核心密室的钥匙。他们要在月圆夜抽取十二命魂，我知道你不会信我……”她抬头时，睫毛上挂着水珠和泪，“但最后一次，请让我帮你。”
苏九黎伸手接令牌。指尖刚碰到金属，千年记忆如潮水倒灌——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金属牌。
沈知夏浑身是血，把令牌塞进他手里：“九黎，忘了我。轮回术会抹掉你对我的记忆，这样你才不会为我停下。”她笑起来，像当年在书院里给学生讲轮回学时那样温柔，“若来世再见，愿你不再记得我。”
“老板！”顾清欢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拾光斋的老黄狗叼着伞冲过来，后面跟着举着伞跑的小医女林疏月，手里还端着保温桶：“疏桐说你在科技大楼，我熬了姜茶……”
苏九黎握紧令牌。
雨顺着伞骨滴在牌面上，他望着跑近的十二道身影——林疏桐收了雷链帮妹妹擦雨水，唐昭举着摄像机对向顾清欢的姜茶，阮清歌己经掏出手机联系安保公司，老周弯腰帮黄狗擦爪子。
沈知夏站在雨里，望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她抹掉脸上的水，声音轻得像叹息：“原来……这次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
拾光斋的桂花香混着姜茶味飘过来。
苏九黎摸了摸老黄狗的头，转身时目光扫过众人——这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成为轮回簿上的名字。
“回店里。”他说，声音比平时轻，但在场的人都听见了，“今晚，开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