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相信傅砚有这个实力,只不过花费的人力物力可能有点多。
“你找你爸帮帮忙,我也找一下我爸。”
傅砚摇头:
“不用麻烦他们,这事我自已处理。”
他不想让傅行之他们知道沈鸢发生了这种事,沈鸢自已肯定也不愿意。
纪望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傅砚的顾虑:
“那行,我法院那边也有人,苏澈有个同学在合议庭,我到时候找人打个招呼。”
傅砚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我先走了。”
纪望知道他心里都是沈鸢的安危,也不拦着。
“路上慢点。”
傅砚很快到了医院,他和万初澜打了个招呼,万初澜就拎着包走了。
沈鸢睡得不太安稳,可能是因为医院的消毒水味太浓了。
她皱着鼻子,眉头紧锁。
傅砚坐在床前,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抚平她的眉眼。
他想起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对沈鸢冷漠的态度,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抱紧她。
沈鸢睡得很浅,感觉有人触碰自已就睁开了眼睛。
傅砚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温柔道:
“才一点,你再睡会儿,等天亮了我们就回家。”
沈鸢打了个哈欠,长卷的羽睫上沾了点水珠。
“你也上来睡呗,床很大的。”
傅砚看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想让我上去吗?”
沈鸢伸手拉着傅砚的手腕:“上来吧。”
傅砚本来没这个打算,但刚刚睡醒的沈鸢实在太娇软,看着就想靠近。
“好。”
床的确很大,但加了一个傅砚以后就有些拥挤了。
沈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病号服,傅砚脱了外套,里面就剩一个短袖,至于下面……
天气还很暖和,他只穿了一条单裤。
沈鸢捂着嘴打趣道:
“脱了吧,这里没监控。”
傅砚也不矫情,反正都是夫妻了,看就看了。
他褪下裤子,一团明显的东西吸引了沈鸢的视线,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鸢心情愉悦,直接钻进了傅砚的怀里,头枕在男人的肩膀上,双手在他身上乱摸。
“我可想你了,我本来想着你回来那天我穿个漂亮衣服去迎接你,谁知道碰上了这种事。”
傅砚抿唇,大手轻轻揉着沈鸢的脑袋。
“放心,以后你都不会再碰到他们了。”
沈鸢好奇:“为什么?”
傅砚把翔零和忘川的罪行跟沈鸢说了一遍,当然并没有提自已会干涉审判结果的事。
沈鸢义愤填膺:
“两个大坏蛋!活该!”
“你们的综艺应该是播不了了,你这几天的成果……”
没有傅砚想象中的失望,沈鸢惊喜万分:
“播不了了?太棒了!破烂节目,黑心导演,不播还好呢,我怕影响我的口碑。”
傅砚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你开心就好。”
“当然开心了,反正钱已经打我卡上了,谁管这没良心节目能不能播,你都不知道他们把洛星河欺负成什么样。”
傅砚挑眉,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醋味。
“你遇到那个蓝毛了?”
“对啊,我给他指导了一下音乐,其实他挺有天赋的,也够努力。”
沈鸢的手指在傅砚胸前画着圈圈。
傅砚一把抓住沈鸢的手,语气凉飕飕的。
“不许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沈鸢一怔,随即咯咯直笑。
“行。”
傅砚抱着沈鸢,缓缓闭上眼睛。
他其实有些困了,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
“你是不是知道我之前在这家医院治疗的事了?”
沈鸢一句话直接给他惊醒。
他低头观察着沈鸢的神情:“嗯。”
昏暗的房间,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沈鸢的脸一半柔和一半陷在阴影里。
“我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的,因为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再回忆起之前不愉快的经历。”
傅砚的手臂紧了紧,心里突突直跳。
“没有不愉快。”
“高考那天我的意识其实不是很清晰了,没什么理智,事后平静下来我很后悔,但我那时候的状态并不适合回去找你,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沈鸢一直都知道,傅砚在等着她。
可能是因为她也从未放弃想念过他。
沈鸢的声音很平静,但这些解释傅砚都已经猜到了。
傅砚抬起腿,长臂圈紧,把沈鸢整个人夹在自已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有些沙哑。
“不要说对不起,要说也应该是我说,你躲着我我应该再努力一点去找到你,而不是生你的气。”
沈鸢的脸紧紧贴着傅砚的胸膛,感觉自已被搂得呼吸不过来。
她拍了拍傅砚的小腹,语气里带了点笑意:
“你这是要憋死我吗?”
傅砚松开了一点,低头和她四目相对。
看来他的情绪已经压了许久,漆黑瞳眸里满是泪光,看起来像是盛满了星辰。
沈鸢想笑又想哭,她无奈地摸了摸傅砚的脸。
“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哭什么?”
傅砚沉默着不说话,一双眼睛猩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沈鸢没办法,只能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不哭了,我就是问你一下,没别的意思,你知道就知道了,心里不需要有太大压力,我说过了,那些事已经过去。”
傅砚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盯着她轻声问道:
“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沈鸢蹙眉。
傅砚以为她还在排斥,正想说不用回答了,谁知道沈鸢却说道。
“小时候,有人打我,是谁打的,我不记得了,可能那段记忆太恐怖,我总是想不起来。”
“高考结束那天,我得知我爸爸出了事便前往他驻扎的部队区域找他,在他的办公桌抽屉里看到了很多信,信都是那个人给我写的。”
“他说他很喜欢我,说我对我爸爸有多么重要,所以他要亲自毁了我。”
“每一封信都详细叙述了打我的过程,内容几乎都一模一样,很可怕。”
沈鸢的讲述很有逻辑,语气也很平淡,仿佛叙述的不是困了她这么多年的噩梦。
她虽然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但内心深处的恐惧还在。
那时她淋着雨回来,只觉得全身都是疼的,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就这样陷入到了自已的世界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