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点发热。”司向淮说。
乌椿视线放回到挡风玻璃上，轻声开口问：“你没躲？”
“我寻思他好歹也是一老总，这么多年了不至于还意气用事啊。”司向淮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但是没想到他还是这么眼疾手快。”
听懂了，这是高估了他爸的情绪稳定能力。
乌椿有点哭笑不得。
回到家里她第一时间打开了冰箱的冷冻层，蹲在地上，仰头看司向淮，“想要什么口味？”
“有什么讲究吗？”司向淮靠在冰箱边，笑着问一句。
“没有，来个香草的吧。”乌椿随手从冷冻层满满当当的冰淇淋里拿出一盒，二话不说就按在司向淮左脸上。
他倒吸一口气，自己接过冰淇淋，语气带着调侃：“没想到买来的第一个用途居然是冰敷。”
“一会儿敷得差不多了你也可以吃掉，这是第二个用途。”乌椿又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盒车厘子口味的。
司向淮摇摇头，弯腰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那盒，眉眼弯弯，“我更想吃你手里的。”
乌椿己经撕开了冰淇淋的封层纸，还没完全解冻，有点硬，用勺子只能舀起一小块。
她乖乖递到司向淮嘴边。
“这么大方？”司向笑了一声，吃掉勺子上的冰淇淋。
乌椿没接他话，只是盯着手里的包装盒又看了一眼，慢吞吞开口：“这个口味好吃吗？”
好像是个新出的口味，她还没吃过。
话刚问完，唇就被人不轻不重地吻了一下，带着刚刚吃过的冰淇淋的微凉，还有他本身的温热体温，能尝到一丝甜。
“好吃吗？”司向淮亲完人，首起身，定定地看她，眼里全是坏心思的戏谑。
乌椿脸上慢慢地涌上热意，手里拿着的冰淇淋却冰得指尖有些发麻。
她没搭理司向淮，自顾自地把冰箱门关好。
司向淮笑得挺欠的。
两人中午吃得比较晚，晚餐没太大的胃口，随便煮了点东西。
电视机里播放一部最近热映的都市爱情剧，乌椿慢吞吞地咬着碗里的面条，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司向淮。
“周芷阿姨是独立的工作室还是签约了影视公司？”她问。
司向淮抬眼，“她管着挺多公司。”
周芷这种级别的人物，自己外貌和实力本就出众，而且还有着司家资本的加持。
她其实早成了影视圈里颇有话语权的老板本人，不是一般的给公司打工的演员。
乌椿点了点头。
“问这个做什么？”司向淮有点意外。
“最近平台在和我交接影视化的工作，我接触到了一些影视公司。”乌椿说。
挺巧的，看上她作品 想签约改编版权的公司和周芷好像还有点关系。
司向淮想了一会儿，问：“哪个公司？”
“万叶。”
她话一说完，就看见司向淮挑了挑眉。
“怎么了？”乌椿有点不解。
“挺巧，我小姑和徐蕾都是这公司的股东。”司向淮说。
还是有绝对话语权的大股东。
万叶算是圈里的大公司，周芷是核心管理层，徐蕾后来也入了股。
司家涉及的产业挺多，徐蕾之前给他转移的财产里就包括了这些公司的股权。
乌椿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
“所以我约等于你们家的打工人？”她幽幽地问。
这个时候才深刻感受到所谓资本家的无处不在。
司向淮被她这话逗笑了，他坐在沙发里，撑着膝盖弯腰去看乌椿，“你想当老板也就一句话的事。”
他逗起人向来是没个正形的，这话说得特别随意，好像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
乌椿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面，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不想当老板，我想当编剧。”
这是实话。
第一部作品的意义于她而言其实很重大。
合同里关于影视改编她能参与制作的范围很小，这也是为什么她和平台还有制作方交涉了一段时间却仍旧没有结果的很大原因。
她还在观望一家能够让她参与改编的公司，就算是版权费低一些也没关系。
万叶给的钱很多，给她的权力不多。
司向淮看着女生首挺瘦削的肩背，当然能察觉到她微妙的沮丧，他勾了勾唇，“老板和编剧都能当。”
他这次说得认真。
乌椿在一个月以后拿到了一份崭新的合同。
版权费用未变，但是作者的影视改编参与范围改变很多。
制片人还有业内知名的编剧都找到她洽谈具体的事宜。
制片是周芷的多年老友，编剧是周芷特意请来指点协助乌椿接触影视改编工作的老师。
“你早该和姑姑讲，这种小事犯不着自己去费心神。”周芷在电话那头说，语气很是热情。
乌椿后来再三谢过她，挂断电话的时候有些出神。
她盯着落地窗外在夜景灯光下波光粼粼的宽阔江面，不知怎的，突然就后悔和司向淮聊到这件事。
其实当初她也是开玩笑地随口接话，没想到司向淮却当真了，为她安排得妥帖完美。
“看什么呢？”男生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乌椿的腰被人松松地环住，司向淮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语气很温柔。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之前从来没有参与过影视改编……”她声音闷闷的。
凭着一股坚持的执念，一心想让自己的作品呈现得更加完美一些，但是等到真的得到这个权力，反而有些失了把握和自信。
而且这个权力还是司向淮间接赋予的，这也是让她不开心的点。
“觉得自己还不够独立成熟？”司向淮一下子就能听出她话里的纠结。
乌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从来都不介意被你利用。”司向淮松开环住她腰的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
他眼底还映着窗外璀璨华丽的灯火，带着十二分的认真，他开口道：“一切的改编都基于你的作品之上，没有你的书，也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
“强大并不完全是靠着一己之力。学会借力，学会利用，学会将自己拥有的所有资源串联到一起，也是一种本事。”司向淮说。
他的思维早被徐蕾和司远两个老奸巨猾的资本家培养起来，此刻也毫不保留地全展露给乌椿。
“你的资源，包括周芷，包括还想对你献好的徐蕾，包括最近联系过你的那些著名的制片和编剧，也包括你的男朋友。”司向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