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和他认真谈的。”乌椿说。
乌建军倒也不是什么固执的家长,见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慈善地点点头:“什么认真不认真的,首要之事还是不能委屈了自已,你也知道,司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不委曲求全,也不趋炎附势,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状态。
乌椿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
这方面她倒是很少会想到,毕竟司向淮也不是什么天天张扬炫耀的那种富二代,反而低调温和,大家的注意点其实都更多地放在他的个人魅力上。
乌建军朝她摆了摆手:“行啦,你休息去吧。”
乌椿洗漱完的时候照常接到司向淮的视频来电。
“今天你送我回来,被我叔叔看见了。”她挤出一泵水乳,开口第一句话。
司向淮在那边挑了挑眉,笑得倒是毫无负担:“我可没下车,他怎么看见的。”
“可能早就看出来也说不定。”乌椿这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先前总觉得乌建军欲言又止的,今晚全都有了答案。
“那说明我们绝配啊,这么遮遮掩掩地还能让人给看出来。”司向淮张口就来。
乌椿一时语塞,甚至在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下,连脸红耳赤的次数都少了许多,好像人也跟着变得大大方方。
意识到这一点,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头的司向淮达到了把人哄笑的目的,懒唧唧地靠在沙发里,随手又拿起那个红皮笔记本。
乌椿护肤暂停,凑近手机镜头,有点懊恼:“我本子落你那儿了。”
“贴着我的准考证号,怎么就不是我的了?”司向淮颇为郑重地收起笔记本,盯着镜头道。
乌椿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开口再接话。
反倒是司向淮越说越起劲,这会儿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笑道:“我不白拿你东西,我和你交换,你把今天背的包拿出来。”
他意有所指,乌椿起身找到自已今天背的包,打开以后赫然就在里面看见一只未拆封的口红。
因为价格比较偏贵,所以不是她常用的牌子,方见晴先前也送过她几只。
“你什么时候放的?”她有点惊喜。
司向淮叹出一口气:“这玩意儿我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塞你包里了。”
那会儿她刚出教室,包和档案袋都扔他手里,他顺手就放进去了。
但显然高估了某人的眼力见。
一米八几的男朋友站在走廊上都没看见的人,发现不了包里的一只口红倒也正常。
乌椿莫名从他语气里听出一丝怨怼,又觉得可爱,所以低声哄道:“现在发现也很好啊,今天不是什么很特别的日子……”
莫名奇妙地收到一个小礼物真的很开心。
后面的话她没说,觉得有点太腻歪。
她虽然脸红的时候少了,可是直抒胸臆这事儿还是有一定的挑战。
“想送就送了还要挑什么日子吗?那是另外的计划。”司向淮理所当然地说。
算是稍微曲解了她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是在为难,可是他给出的答案却比礼物还让人喜欢。
乌椿没反驳,嘴角也没忍住上翘,又看了一眼包装盒底部:“你居然,没挑到什么死亡色号。”
“有我姑在,她一堆化妆师贴身伺候,死亡不了一点。”
还能抄出满分答案呢。
意识到他提前做了点功课,乌椿觉得果真是如此,学神大概做什么事都像解题一样,面面俱到,很难出现不合格的步骤。
司向淮看着手机屏幕,觉得不经意地送东西然后看见她发现以后眼睛变得亮晶晶这事,倒是挺好玩儿。
他打算以后经常这么干。
—
国庆假期转瞬即逝,乌椿和司向淮还有方见晴和沈初霁几个人准备一起回南浦。
订的车票都是一个班次。
早上出门的时候婶婶还交代她要多穿些衣服,最近天气开始慢慢转凉,早上傍晚气温都偏低,要加一件薄外套。
乌椿点点头,又和婶婶告别一遍,才拖着箱子下楼。
这几天的南浦变天很快,昼夜温差也大,经常是晴空万里又突然乌云压城。
她打车前往高铁站,在楼下等网约车时手机已经收到方见晴一连串的信息轰炸。
两人国庆聚得很少,除了上次的密室,基本就再没碰过面,方见晴骂完司向淮接着就是沈初霁。
先是说之前没看出来,司向淮还是个粘人的,国庆期间一直和乌椿待在一起,她压根找不到约人的时机。
然后又说沈初霁有多烦人,国庆住她家就算了,还要一直管着她,今天终于要正式解脱。
乌椿都一一看完,然后给她发语音信息让她消消气,又说回了京港要约好多好多顿饭。
方见晴这才勉强接受,让她路上有时间多买两把伞,京港那边今天下了大雨。
乌椿回一个OK的手势。
她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两把透明雨伞,站在店门外打开其中一把的时候思索了两秒。
随手拍下一张伞顶雨痕斑驳的照片,发送给司向淮。
他向来是个爱踩点的,这会儿说不定刚起床,然后又得风驰电掣地收拾好一切,再往高铁站赶。
乌椿撑着伞,看着天空里细细密密的连串小雨,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到达高铁站,找到候车区的方见晴和沈初霁,他们两个人分坐两把椅子,中间还空着,要不是知道这两人认识,乌椿也会以为是两个陌生人。
她认命地坐到中间的空座,和沈初霁打了个招呼,说了声早上好,然后就被方见晴勾着脖子聊天去了。
国庆假期能分享的事太多,方见晴叽叽喳喳讲个没完。
直到快要检票,乌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置顶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分享的那张照片,司向淮没有回复。
她皱了皱眉,拖着行李箱去排队检票的同时,指尖悬停在手机键盘上,犹豫要不要再发一条信息。
“少爷他人呢?踩点踩到这个时候还不到啊?这次我可不会再和他换票了,我要和你一起。”方见晴挽着她的手臂说。
乌椿没回,只是扭头又看了一眼候车大厅。
窗外乌云依旧黑压压,她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已莫名其妙的第六感。
不想太多想,所以又打消了脑子里的念头,觉得司向淮可能真的是起晚了。
直到后来正式上车,手机锁屏时间变换,距离发车时间越来越近,方见晴坐在她身边,也察觉出不对来。
她戳了戳乌椿:“司向淮给你发过信息了吗?他到哪了?一会儿就得发车了。”
乌椿直接打的电话。
那边一直都不接听,最后是自动挂断。
时间又跳动几分钟。
直到列车最后真的正式发车,乌椿手机置顶的联系人还是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