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乌椿有些无措地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转。
等到司向淮牵过她的手，女生豆大的泪珠刚好掉落眼眶，他伸手要去擦，却又被乌椿避开。
十足的歉疚，十足的自卑，所以她不敢抬头看司向淮，也不敢提及任何网上的舆论。
乌椿刚在病房里还底气十足，眼下碰到他，却只有拖人后腿的难过。
“对不起什么？我女朋友这么厉害，写完了几十万字的小说还能自已赚钱给奶奶交医药费，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司向淮语气温和，将她抱进怀里。
乌椿越发地哽咽，泣不成声，她摇摇头：“是我的错，我应该和你坦白这些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和周芷阿姨因为我才被人造谣……”
她在意的不是自已被指抄袭又或者是拜金。
她在意的从来都是司向淮和周芷这些无关的人因为她也被卷进网络的舆论里，越抹越黑。
关于自已的谣言，她有足够的底气和好心态去应对，所以前几天舆论发酵的时候她照样能埋头专注期末复习。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爆发的谣言卷进来了别的人。
司向淮受到牵扯，周芷也要出面公关，这才是她觉得最内疚的点。
乌椿抱住司向淮，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敢与他对视。
司向淮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地由她掉眼泪，等到她的抽泣渐渐平息，他才牵住乌椿的手。
“你跟我来。”司向淮语气轻缓。
他带着乌椿来到了医院楼下他停车的地方，打开车门，示意乌椿上车。
司向淮转而又从后备箱里提出一个包装完好的黑色方形袋子，拉开袋子拉链，拎出一个造型精美的蛋糕。
粉白配色，尺寸也挺大，但是做工一点都不含糊，侧面有奶油涂饰的茉莉图案，顶上一只翻糖蝴蝶结，还有“happy birthday”的奶油字样。
他将蛋糕放稳在车子中控台，给乌椿递去纸巾，又拿手机拨通了视频通话。
视频很快就被人接通，方所有的声音率先传来：“你纸帽忘拿了，现在已经被你猫儿子据为已有了。”
“你人现在在哪啊？我要看小椿。”方见晴挤进镜头里。
“找到乌椿了吗？我们赛博生日歌都已经准备好了。”陈乐拍开方所有的头，和方见晴坐在一起。
她怀里抱着司向淮的猫，小猫头上扣着一顶金色的生日帽，小王冠的造型特别可爱。
猫咪也瞪圆了眼睛看了一眼镜头，然后“喵”了一声。
“这个点应该已经到南浦了吧？”孟诗雅的声音冒了出来。
姜仪在旁边点头。
沈初霁抱臂站在沙发后面，只露出半个身子：“南浦天气挺冷的，蛋糕应该能保存完好吧？”
他们都在司向淮家里，背景灯光温暖又柔和。
客厅明显被人好好布置过，气球彩带一样不少，电视墙上贴着花字造型的气球，依然是“happy birthday”，地毯边上还有礼盒垒成的小山，都是大家用礼品包装纸重新包装过一遍的生日礼物。
茶几上甚至还有一份特意为小猫制作的猫粮蛋糕，也要让它参与到乌椿的生日里来。
乌椿原本的生日就该是这么隆重又热闹地度过。
她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又被热泪模糊了眼，掉下来的泪珠都被司向淮用纸巾接住，轻轻擦掉。
司向淮打开蛋糕的包装盒，插上了生日蜡烛，才对手机那头的几个人说：“她就在旁边，你们可以开始了。”
他将手机对准蛋糕，点亮蜡烛，眼神示意乌椿许愿。
手机那头的几个人开始齐声唱生日歌，但是偏偏大家默契为0，怎么都齐不了。
方见晴脾气上来了，喊了一声：“不是刚排练的吗？沈初霁你总是慢半拍，方所有你收收你的公鸭嗓，我要录视频的……”
那边大家又是一股草台班子的既视感，郑重地重新开始。
这遍效果很好，意外地整齐又好听，小猫的声音夹在里面，“喵喵”地叫了两声。
乌椿闭着眼，破涕为笑，又忍不住落泪，狼狈极了。
她许的愿是希望奶奶能够一直身体健康，快点恢复。
许完以后她坚定地一口气吹灭蜡烛，迎上司向淮的笑眼。
“小椿老师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他将手机递到乌椿眼前。
那头的方见晴第一个抢过手机，不待乌椿发言，她就急着要说话，眼眶还红红的：“乐姐只说你走得很匆忙，担心死我了，我宝宝的十九岁生日过得这么草率，明年我一定翻倍给你补上来。”
“网上的东西交给司向淮处理，他们家可擅长这个了，你好好照顾奶奶就行。”方所有安慰了一句。
陈乐也跟着说：“本来不爱看小说的，今天下午一口气把你的书看完了，写得这么好早该让我们大家给你当忠实读者了。”
孟诗雅的声音有些小：“我之前说的都是放屁的话，塌什么房？乌椿是我一辈子的女神，永远不会塌房好吧，你写一辈子我看一辈子。”
姜仪鼓掌，附和道：“加一！”
……
笑笑闹闹地聊了很久，乌椿已经忘记刚开始时看见网上舆论时的心情和感想，脑袋里全是视频那头的欢声笑语。
司向淮安静地看她。
“谢谢……”乌椿深吸一口气，忍下了喉咙里的哽咽，认真的对屏幕那头所有人说。
“寿星不要随便掉眼泪，我们要开始分蛋糕了，你和司向淮也赶紧吃。”陈乐说。
他们那边有一个蛋糕，比司向淮车里这个还要精致，还是三层的。
显然是一开始订好的蛋糕，而司向淮后来过来找她没法携带这么大的尺寸，所以又特地重新订了一个。
那边蛋糕没分多久，不知怎么就爆发了奶油大战。
方所有被方见晴糊了满脸蛋糕，陈乐也跟上，孟诗雅抱着小猫吃那份猫粮蛋糕，鼻子上也被姜仪糊了一坨白色奶油。
沈初霁躲进厨房里关上隔断门，又被方所有骂不是男人。
场面一度混乱到打视频的手机掉进沙发缝里，乌椿和司向淮只听得见他们笑闹的声音。
“乌椿，生日快乐。”司向淮在嘈杂的视频声音里，低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