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陆越珩脸被扇得偏向一边,脑瓜子嗡嗡嗡的,黑眸泛红溢满震惊和错愕。
问泠这家伙竟然敢……扇我耳光?!
自打出生以来,别说挨巴掌,还从来没有人敢打他一下。
现在他竟然被一个欲求不满,还暗恋自已的恶心gay给打了?!
火辣辣的灼烧感逐渐点燃全身怒火,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叫嚣,恨不得立刻把问泠撕烂、捏碎!
陆越珩舌根舔了舔后槽牙,牙缝里挤出冷笑,挪正脑袋,变得猩红的眸子幽幽锁定罪魁祸首——
衣衫凌乱躺在他身下,几分钟前还黏着他要亲要抱的家伙,竟然拉上浴袍一脸冷漠,还试图推开他。
“既然大少爷是个太监,那我也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打了我还想走?!”陆越珩抓住问泠肩膀,将他死死摁在沙发上。
大少爷眼中戾气浓重,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在咬牙切齿。
“送上门的便宜货我本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我还从来没有睡过男人,今晚就拿你玩个新奇。”
“这都是你自找,出血了也给我憋着、忍着!”
陆越珩没给问泠任何反应的时间,说完直接抱起问泠,粗暴的,没有一丝怜爱的,将问泠如玩偶般扔向大床。
“唔……!”
天地一阵旋转,整个人陷入被褥间。
问泠脑袋撞得发晕,虚弱的身体禁不起一点折腾,痉挛的腹部瞬间剧烈,咽下的止痛药像是没一点作用,掌心残留的火辣疼痛清晰提醒着他——
暴躁的野兽被激怒了。
他很快就被这头野兽撕烂咬碎。
问泠攥紧床单,喘着气抬眸,眼尾湿红,脸色苍白,瞧着清冷破碎,长睫遮盖的眸底却漾开了期待。
很好……
就这样……
把我往死里折腾,残了废了烂了也无所谓。
目的得逞。
问泠勾了勾唇,看着青年阴恻恻走来,解开皮带。
…………
“轰隆——!”
窗外,滂沱大雨辗转剧烈,闪电划破长空,雷声随之滚滚而来,如同巨兽愤怒的咆哮,欲将整个世界撕裂。
屋内在闪电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问泠又开始耳鸣了。
随着电流声滋滋滋在脑海里乱窜,陆越珩羞辱你,布料撕裂的声音都在慢慢消失,世界安静了一瞬。
遮挡雷雨的屋顶、墙壁仿佛也都不复存在,雷声近在耳畔。
问泠反抗了几下,没再动。
他咬破了唇,冷淡昳丽的脸上一片惨白,冷汗沾湿碎发,鼻尖上一颗细小红痣也被汗浸湿,浓艳似血。
好疼……
身体每一个地方都在疼……
鲜血的腥味在嘴里蔓延,问泠望着窗外,浅色的瞳孔氤氲着一层雾气,空洞死寂,没有焦距。
细白纤细的手疼得攥着床单打颤。
每次雷声响起,不止手指,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发抖。
仿佛又回到了十一岁的那晚。
繁华的街道人声鼎沸,春节期间到处都挂上了红灯笼。
他带着妹妹在小吃街玩耍,准备买棉花糖,刚掏出钱包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心灵感应般,心跳骤停。
耳畔电流声鸣呜,手止不住的发抖,他惊恐地回头——
鲜红染红了妹妹的白毛衣。
颜色比满城的灯笼都艳丽,是抹不掉的罪孽,深深印刻在心底。
他哭着一声声叫着妹妹的名字。
试图把妹妹叫醒。
怀里鲜血淋漓的身影却在慢慢消失,只留下了血迹。
天空慢慢飘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雷声轰隆,周围人来人去,残影不断。
终于,他等到了妈妈。
他自责、懊悔,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四肢冰凉透骨又让他迫切想得到妈妈温暖的安抚。
他颤抖着伸出沾上鲜血的手。
妈妈两个字还没叫出口,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雨中。
妈妈双眼含泪,目光崩溃又失望。
‘问泠,你看你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要带妹妹出门,为什么没照顾好妹妹,你太让妈妈失望了,我们这个家……彻底被你毁了!’
妈妈哭着哭着又抱住他,脸上慢慢露出了笑。
‘笑笑?’
‘宝贝,你是妈妈笑笑对不对?’
‘笑笑啊,怎么一个人吃糖葫芦,哥哥呢,是去练小提琴去了吗?’
妈妈含泪的笑反复在脑海浮现,目光温柔,却叫的不是他。
那一声声亲昵的‘笑笑’如同锋利的刀刃,一遍又一遍刺破问泠心脏,划出无数条血痕,每一寸肌肤都疼得颤栗。
“不……”
问泠眼眶酸涩,不愿再听到雷声,试图抓起被子往里躲。
他浑身赤裸,长发凌乱,雪白消瘦的腰际扣着一双青筋暴起的手。
这逃避的动作落在陆越珩眼里像挣扎,像欲拒还迎。
大少爷此刻面色阴沉,一脸懊恼。
看着问泠先前那副浪荡熟练的样子,他不好意思说自已是,别说女人,连小手都没有和人拉过,稀里糊涂就发疯做到了最后一步。
但又没完全成功。
虽然他见过猪跑,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
而问泠……
先前还黏着要亲要疼爱的人。
到了床上就变了样,脸埋在被子里,不挣扎,不吭声,现在竟然还要藏进被子里,不让自已碰?
掌心下的腰一直在抖,跟暴风雨催促下摇摇欲折的娇花一样,可怜兮兮,无端熄灭了几许怒火。
陆越珩稍微冷静下来后,察觉到问泠有点不对劲,一把将问泠从被子里捞出来,挑起下巴。
“躲什么?”
入眼是破皮溢血的唇,苍白的脸,颤抖的眼睫。
问泠垂着眸,眼神溃散。
这脆弱又可怜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扇他时的冷傲狂妄?
陆越珩烦躁蹙眉,以为自已太粗暴了,声音稍微放软,但依旧带着嘲讽,“这才刚开始就怕疼了?”
问泠毫无反应。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陆越珩心里的怒火又腾升起,正想加大力气捏问泠的腮帮子。
就在这时,窗外雷声轰鸣,怀里消瘦雪白的躯体颤了颤,又蜷缩成一团,还护宝贝似的将戴红绳的手往怀里藏。
“?”
难道这家伙害怕打雷?
这条娘里娘气的手链又是什么玩意?
见问泠这么宝贝红绳,陆越珩脸一沉,自动脑补是外面的野男人送的,下意识想摘下扔掉。
“戴的什么地毯便宜货,叮铃铃的吵死了,扔了,我改天给你买个贵的。”
手刚碰到红绳,还没来得及拽下,问泠反应大得像只惊弓之鸟。
“不……不要!”
问泠死死护住红绳,摇着头抬眸,眼尾一片绯红,失焦的眸子泪眼婆娑,破碎中带着哀求。
“不要……”
“不要……这是我妈妈给……给……”
他一声声重复,却始终说不出后面半段话,手慢慢松开红绳。
竟开始自虐地抓挠胳膊,在苍白的肌肤上,抓出一条条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