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午被送到医疗翼的纳威刚刚才出院,霍琦夫人对着下午来上第一节飞行课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学院的学生要求更加严格了。
她的像鹰一样锐利的视线扫过排成两排老老实实站着的一年级小巫师们,满意于他们的乖巧听话,她严肃地板着的脸才微微缓和了一些。
“不要以为掌握飞天扫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需要天赋、技巧以及之后的经验,缺一不可。”霍琦夫人吹了一声自已脖子上挂着的口哨,让那个正想要偷偷摸摸去摸扫帚的同学停下手。她用了上午的纳威当反面教材,“就在今天上午,一个格兰芬多的学生在练习的时候就出现了问题,他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吸气声响起来,本来就因为要学习飞行而紧张的小巫师们转过头,互相窃窃私语着,那兴奋的表情也带上了一丝紧张与忐忑,甚至还有人害怕地缩起自已的手。
正在看着霍琦夫人的菲恩桑塔好像听到了其他声音,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草丛。
“菲恩桑塔看过来了!”罗恩往后蹲了蹲,顺便拉了旁边还在因为羞耻而捂着脸的纳威一把,他压制住自已的声音,“别发出声音了,隆巴顿,你别让菲恩桑塔发现了!”
“为什么要偷偷地看着菲恩?”赫敏的手里还抱着书,明显是想要去图书馆的模样。
就算这么说着,她还是小心地隐藏起自已的身影,看着菲恩桑塔把头转回去,低着头的她正在看自已被分到的飞天扫帚。
“菲恩一定没问题的。”哈利笃定地说,但是视线仍然紧紧地留在菲恩桑塔的身上,小心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好像是为了提醒自已,“但是以防万一……菲恩不能受伤。”
他已经把自已的魔杖拿出来,准备地握在手心里了。
“这里可真挤。“罗恩不满地看了一眼莫名其妙跟着他们跑过来的纳威,他有些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自已的脚步。
感受着背后的视线,哈利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得意嘲讽的笑容。
“至少是个好位置。”他转过头,故意把这个嘲讽的笑容展现给后面的人看,果然被正在咬牙切齿的德拉科看到了,“对比某些人来说。”
德拉科指着不远处的菲恩桑塔,那嘴型一看就知道是在念叨着菲恩的名字。
哈利懒懒地转回头,不去理会对他来说显得格外幼稚的德拉科。
他不明白这一次的德拉科?马尔福是怎么认识的菲恩桑塔,那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上,让他不敢完全依照自已的上一世的记忆来处理这些事情。
“他的表情可真让人不爽。”布雷斯眯起眼睛,他细数着在他们身前不远处的那几个人,“那个救世主,还有那个韦斯莱——”
这一次的菲恩桑塔到底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
为什么不能像上一世的他们一样,他明明把菲恩桑塔保护得很好。
无关的人,她不用见到。
“我感觉周围有好多人。”趁着霍琦夫人让他们先自已观察扫帚的时候,菲恩桑塔小声地跟身边的阿兰娜说话,“就是,在我们的不远处……可能是那个地方。”
顺着菲恩桑塔手指的方向,原本在低头看着扫帚的阿兰娜抬起头扫视了一圈。
不知道是因为刺眼的阳光,或是别的原因,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冷下来的脸看起来有些冷淡和疏离。
她微微侧着身子,挡住身边的菲恩桑塔。
“没关系,我在这里。”
阿兰娜安抚菲恩桑塔,但是菲恩桑塔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是猜测,也不是感觉,是那略显嘈杂的心声几乎要把她的脑子给挤爆炸了。
菲恩桑塔只能强迫自已把注意力放在马上就要学习的飞天扫帚上,想要减轻自已现在还无法控制的金手指带给自已的不舒服的地方。
再次朝哈利他们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有哪些人的她只能收回视线,不知道他们几个全都缩在那里是为了做什么。
难道说是跟自已上午去看他们的课堂上的热闹一样,他们想要来看一看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学院飞行课的热闹吗?
他们不说,那她也不问好了。
感觉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倒没有那么想要去找到原因。
对于飞天扫帚的练习终于要开始,这一次的霍琦夫人可不敢让他们再坐上扫帚,只能让他们先尝试着召唤起躺着的扫帚。
这是展现他们是否有控制飞天扫帚、能否飞行的天赋的一项重要标准。
菲恩桑塔学着上午她们看到的样子,把手张开在魔杖把手的上方。
“up。”
仅仅是一声,菲恩桑塔的扫帚到了她张开的手心里,和旁边的阿兰娜几乎同时。
“干得漂亮,邓布利多小姐,还有阿尔弗雷德小姐。”
霍琦夫人赞赏地看着她们两个,看在菲恩桑塔略显苍白但是乖巧精致的脸上,霍琦夫人还是耐心地叮嘱了一句。
“请在旁边等一下,今天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很不错。不要随便坐上飞天扫帚,不然就像我说的那个格兰芬多男生一样——你们上午应该看到过了。”
纳威再一次想要捂住脸,没想到霍琦夫人还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菲恩桑塔手拿着自已的扫帚,喜悦让她的脸生动起来。她转身看向阿兰娜:“好像比我想象中简单一点。本来我担心我可能没有什么天赋……”
阿兰娜微微歪着头看她,她的视线刚从沉默地观察着手里的飞天扫帚上移回来,严肃地好像是在解析它的原理一样。
看到菲恩桑塔生动的表情,她好像是无意地说了一句:“太好了,菲恩。那这样就可以不用麻烦那位秋?张学姐。我想只有我们两个,也是可以很好地练习用飞天扫帚去飞行。”
菲恩桑塔有些惊讶:“阿兰娜也认识秋学姐?”
阿兰娜眼睛微微眯了眯,她原本一直保持着弧度的嘴角好像快速地放下来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快到菲恩桑塔以为是她自已看错了。
“我从别的地方得到了消息。”阿兰娜淡定地说,“我还听说,那位学姐是拉文克劳球队的找球手——她应该会很忙吧。”
听到找球手这个称呼,菲恩桑塔总感觉脑海里出现的不止一个人的身影。
但是她只是点头:“哦,那学姐一定会很忙。”
坐在不远处的西奥多眯起眼睛,他的眉毛因为不满而微微皱起,全都是因为他那个站在菲恩桑塔身边的那个人。
可能是一种来自于同类的莫名的相斥感,作为同样的几个纯血家族,他曾经也听说过阿尔弗雷德这个姓氏。
不过是在那古板的形势之下,最为刻板的一个家族罢了。
知道自已唯一一个孩子进了拉文克劳,而不是斯莱特林,西奥多好像都能想象到她那对父母的表情和反应。
一定会和自已的父亲那样吧,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得像是一个疯子,又或是一直阴沉着一张脸,就好像自已的亲生孩子是自已的仇敌一样。
但是无所谓,他并不在意,他现在眼里只有菲恩桑塔。
而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阿尔弗雷德,显得太多余和碍眼了。
她进了拉文克劳,并不代表她没有野心,他甚至能从她虚伪的笑容上就看出来——
她的智慧大于她的野心,是一个可怕的人。
菲恩桑塔不应该跟她待在一起。
西奥多重新垂下眼睛,把落到他面前书本上的被风吹落的树叶用手指捏起。
然后将它碾碎,绿色的汁液沾染了他苍白的指尖。
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干净,菲恩桑塔不会喜欢他用这样的手去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