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双眼呆滞的站在门口,门内传来一道呵斥。
“江墨,给我滚进来。”
江墨浑身一个激灵,视死如归似的推开门。
裴尘赫坐在桌边,那个少年则靠在床头,好像刚才他看到那样活色生香的一幕是自已的幻觉。
江墨不自觉朝着床上坐着的那个少年看去,他一眼就知道,这大概就是裴尘赫说的那个伤了腿的人。
少年冷着一张脸,察觉到他的视线斜斜晲了过来,只是眼尾眉梢还有尚未褪去的粉意。
江墨挑眉,看了裴尘赫一眼,小声问季折玉:“脸色这么难看,他没满足你?”
裴尘赫脸色一黑:“江墨,若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缝上。”
江墨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开始翻找自已的药箱。
“肾阴虚是小病,我给你扎两针,保准针到病除。”
裴尘赫额角青筋蹦了两下,攥紧拳头又松开,好不容易才没把这个不着调的从门口丢出去。
江墨见人真的生气了,讪笑了两声开口:“这位就是你说的病人吧,赶紧让我看看。”
季折玉一愣,拧眉不太信任的看向江墨。
江墨眼睛一瞪,解开随身带着的药箱放在桌子上:“你那是什么眼神。”
裴尘赫起身坐在季折玉身边,动作轻柔的将他腿上盖着的毯子掀开。
“让他帮你看看,好不好?”
季折玉挑眉看向江墨,这人看着比裴尘赫还年轻,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原世界线中,裴尘赫和魏暮时数次遇险,都是他救回来的。
只不过原来的世界线里,这个江墨很看不上原主,被裴尘赫叫来给他看腿也只是走个过场。
但现在看着江墨跃跃欲试的样子,或者这家伙真的能把他的腿治好也说不定呢?
见季折玉点头,江墨垂下眸看向他的双腿。
这双腿细弱,苍白,是常年无力的表现,却并没有像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病人一样,萎缩的难看。
江墨伸出手按上他腿上的穴位,时不时询问季折玉的感觉。
裴尘赫坐在季折玉身侧,让他能靠在自已身上,看起来比季折玉自已还要紧张。
他怕就连江墨也拿他的腿没办法,若是期待落空,还不如从未期待。
江墨的神情从原本的轻松渐渐变得凝重,查看的时间漫长,季折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墨才终于松开了手。
裴尘赫立刻问道:“怎么样?”
江墨看看紧张的裴尘赫,又看看已经困得打哈欠的季折玉,勾唇笑了一下。
“能治。”
两个字给裴尘赫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冷峻的眉眼都好似冰雪消融下来。
“需要什么你尽管提。”
江墨轻笑:“放心,我可不会吃亏。”
他走到桌边,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了裴尘赫。
“按照上面的药方配药来,力求品质最好,从明日开始我来每日帮他施针。”
裴尘赫攥着药方,垂眸看了季折玉一眼。
江墨眨了眨眼,“嘿”了一声:“有我在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尘赫斜睨着他,眼神很明显,就是有他在这才不放心。
江墨一噎,摆摆手:“赶紧去,早点把药材找好早点治腿。”
裴尘赫这才起身,叮嘱了一句江墨别乱来,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季折玉目送他出门,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睡一会,就对上了江墨灼灼的视线。
“怎么?”
江墨坐在床边的小矮凳上,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季折玉。
“小美人,你悄悄告诉我,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季折玉困倦的半眯着眼,淡淡道:“我在对他霸王硬上弓。”
江墨唇角的笑意一僵:“你,对他?”
枕在枕头上的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困倦的半眯着眼睛,小巧的下颌被埋住半边,墨发披散在枕侧,衬得那张脸更小了。
这真的是个很漂亮,但也很柔弱的小公子。
季折玉闷闷的嗯了一声:“不可以吗?”
江墨挠了挠脸:“可你的腿,不是不能动吗?”
季折玉掀开眼皮,不笑的时候眯起的眼睛上挑,莫名魅惑。
“他不是能动吗?”
江墨瞳孔骤缩,满脸震惊。
裴尘赫,肌肉都成那样了,一张脸冷的跟冰块似的,竟然是下面的那个吗?
季折玉看他这个怀疑人生的表情,困意都消散了点。
他干脆侧过身,目光深深的看着江墨,幽幽开口:“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
江墨此时对这个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小美人充满了敬佩,闻言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什么话?”
季折玉凑近江墨的耳朵:“为爱做0。”
江墨疑惑:“灵是什么?”
季折玉闷笑出声,总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快乐:
“就是说,他舍不得我受苦,所以自已躺床上,扶着我,自已动,此乃大丈夫。”
江墨深表赞同,如果不是真爱,他也想不到老裴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正在和府医商议收购药材的裴尘赫猛地打了个喷嚏。
府医紧张的问道:“将军是不是得了风寒?”
裴尘赫摇头:“不曾。”
这感觉,倒像是有什么人在说他的坏话。
府医闻言松了口气:“那便好,季公子的身子可弱啊。”
裴尘赫:“……”
安排好人去悄悄收购药方上的药材,有些名贵的品种或许还要一些时间去寻,天色彻底暗下去才回了东厢。
季折玉早就用过晚膳睡下,江墨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中石桌边借着烛火翻阅医书。
裴尘赫挑眉:“你怎么还在这?”
江墨合上医书看他,沉沉的叹了口气。
裴尘赫在他旁侧坐下,总觉得他这眼神有些古怪。
带着点痛惜,带着点怜悯,似乎还有些莫名的敬佩。
他在袖间掏了掏,掏出了一个碧色的玉瓶递给裴尘赫。
江墨挤了挤眼睛:“若想不那么辛苦,可以事先用过这个,你家小美人那么金贵懒得动手,你就那事之前自已涂好。”
他站起身,拍了下裴尘赫的肩膀,语重心长:“裴兄可真是用情至深啊。”
裴尘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