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过了这次药浴,季折玉已经分不清自已身上到底是药水还是汗水。
他小口小口的喘着气,伏在裴尘赫胸前,眼睫疲倦的垂着。
裴尘赫动作轻柔的将他鬓角的汗珠拂去,柔声安慰:“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季折玉仰起脸,委屈巴巴的看向他:“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忘了。”
等他的腿好了,他一定能大展雄风,夜夜笙歌,让裴尘赫拜倒在他的外袍下!
000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比你想当皇帝更离谱的愿望出现了,我祝你成功吧。”
季折玉没理这个最近越来越皮的系统,高兴的晃了晃脚。
动了两下他才反应过来:“裴尘赫,你看我的脚!”
裴尘赫惊讶垂眸,季折玉还没穿上鞋,瘦削细白的脚伸出来,轻轻晃了晃。
太久没有走路,他的脚底没有一丝茧子,脚背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玉色的皮肤上凸起明显的青色脉络。
很漂亮。
动起来就更漂亮了。
季折玉感受着双脚传来的感觉,还没有彻底干透的水迹被风吹得微凉。
几个月没有感受过双脚的存在,这感觉还挺新奇。
裴尘赫失笑:“现在还觉得疼吗?”
季折玉的双腿才刚刚有些恢复的趋势,只是晃动了两下就累了。
他半阖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的:“能治好我的是那些药,又不是我受过的苦。”
裴尘赫一顿,半晌勾了下唇:“你说的是。”
季折玉打了个哈欠,趴在裴尘赫胳膊上:“快走吧,回去睡觉。”
裴尘赫将鞋袜给他穿好,又把外袍给他穿好,人早就困得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他失笑,把人抱起来准备回房,却见管家匆匆从院外跑了过来。
裴尘赫神色一凝:“怎么了?”
管家看了一眼裴尘赫怀里昏昏欲睡的季折玉,放轻了声音道:
“江南的雨一连下了多日没有停息,堤坝被冲塌了。”
裴尘赫皱起眉:“三皇子呢?”
管家忙道:“三皇子无碍,堤坝倒塌的时候恰好不在附近。”
“只是,雨一直下,有些人淋了雨得了风寒,有些人却是疫症,百姓乱成一团,加上水灾,事情怕是大了。”
“那边递了消息过来,希望江神医能回去主持大局。”
裴尘赫皱了下眉,心中犹豫一瞬,还是点头:“去安排马车,快马加鞭送他过去。
若有什么需要的药,也尽快安排人去找。”
也幸好现在泡药浴也只剩下最后半个月,不再需要江墨日日施针。
管家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忙不迭去了。
季折玉掀起眼皮,若有所思。
原本的世界线里,堤坝也被冲毁了,但那次魏暮时正在堤坝附近,因此受了不轻的伤。
裴尘赫担心他的伤,也悄悄赶去了江南。
两人在江南相互扶持,感情升温,收获了许多百姓的爱戴,对彼此也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但现在,裴尘赫每天就想着帮他治好腿,估计是不会去江南了。
季折玉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个什么理由,让裴尘赫去帮帮魏暮时?
裴尘赫把人抱回床上,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季折玉窝进被子里:“在想要不要去帮一帮牧三哥哥。”
裴尘赫唇角下压一瞬:“这么点小事,他能自已处理好。”
季折玉偏头看他:“可是堤坝都被冲毁了,皇帝会不会怪罪他?”
他疯狂暗示裴尘赫:“不过这也不是他的错,要是老皇帝因为这个迁怒牧三哥哥,那他也太惨啦。”
裴尘赫挑眉,这是在他面前装都不装了,前两天不还装作不知道魏暮时真实身份吗?
裴尘赫把手伸进被子,握住季折玉的小腿。
这些天泡过药浴,他都要帮季折玉按摩小腿。
腿上的肌肉舒展,经脉畅通后腿才能恢复的更好。
只是之前他的双腿没什么感觉,现在感官逐渐恢复,这样的按摩就变得分外难熬了起来。
生着一层薄茧的指腹按在小腿肚上,细嫩的皮肉微微凹陷,顺着指节的滑动带出一点殷红的纹路。
季折玉是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的体质,这样的红痕只要指腹的按揉就能绘就。
红痕星星点点出现,从小腿到大腿,裴尘赫动作轻缓认真,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季折玉的脸却渐渐红了。
他颤抖着睫毛,抬手按住裴尘赫的手:“别,别按了。”
裴尘赫悄然勾了下唇,不解的看着季折玉:“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伸手握住季折玉的大腿,拇指蹭过腿弯,带来一阵窸窣痒意。
季折玉咽了下口水,睁着水润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裴尘赫。
裴尘赫慢条斯理的按住季折玉的腿弯,更加娇嫩的皮肤被出热意。
“小玉怎么不说话?”
季折玉咬着下唇,也看出了裴尘赫是故意的。
他闷哼一声,伸手拽住了裴尘赫的领口将他压了下来。
裴尘赫两手撑在季折玉身侧,眸中含笑看着季折玉:“怎么了?”
季折玉弯唇凑近,近到连吐息都轻缓的拂到了脸上。
裴尘赫视线下落,盯着他殷红的唇瓣。
刚要靠近,季折玉灵巧的退开,轻笑起来:“裴将军不会是在吃牧三哥哥的醋吧?”
季折玉伸手用被子把自已的腿裹起来,省的这阴险的老男人再趁机勾引他。
“牧三哥哥那里那么危险,裴将军竟然还在这吃飞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哪里像我,替牧三哥哥忧虑的吃不下也睡不好。”
裴尘赫听着季折玉一口一个牧三哥哥,额角青筋跳了跳。
两人对视半晌,最终还是裴尘赫先败下阵来。
他靠在季折玉的肩膀上,闷声道:“你叫他哥哥,我不高兴。”
叫人家哥哥,却叫他裴将军。
尤其是在太慈寺的时候,季折玉也是先和魏暮时说话的。
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的酸水就一直往外冒。
雷厉风行的裴将军露出这副脆弱的表情还真的新奇,季折玉捧起他的脸,在他眼尾亲了亲。
“那让本军师替将军分忧。”
他亲了亲眼尾,又亲了亲鼻尖,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唇瓣。
不带任何的吻只有安抚的意味,季折玉笑着问他:
“将军可觉得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