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见云温霖不说话，楼卿以退为进，带着一身水，哗啦啦起身：“我知道哥哥害羞，害怕跟我赤裸相贴，那我坚强点，还是先穿着湿衣服帮哥哥洗澡吧。”
热雾缭绕中，青年抹去脸上的水珠，收起漂亮的鱼尾，慢慢跨出浴缸。
刚走一步，又打了个喷嚏。
楼卿还抬起眸，撩开湿漉漉的长发，眉眼弯弯，乖巧一笑：“哥哥别担心，就算着凉发热，我也可以忍住的。”
云温霖真受不了，连叹了好几声，嘴角勾起无奈又宠溺的笑。
“来。”
他红着耳根，朝青年张开手臂，声音被热雾沁湿，蔓延着勾人的欲。
“抱我进浴缸吧。”
“但我们先说好，只能泡澡，不可以做……奇怪的事。”
楼卿碧眸亮起，嘴角疯狂上扬，舔着唇乖乖应了一声好。
哥哥只说不能做奇怪的事。
摸一摸不算奇怪吧？
哥哥的腿不方便，自已抱哥哥的时候，肯定会‘不小心’摸了个遍啊。
楼卿压下兴奋，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被青年抱起的一瞬，云温霖有点后悔，但为时已晚，衣服都被连带着打湿了。
就这样——
他们挤在浴缸里，泡了鸳鸯浴。
楼卿看着云温霖泡在水里失去知觉的腿，心疼的不行，想着医生的嘱咐，还在水中帮云温霖按摩了双腿。
为了分散云温霖的注意力，还变出梦幻鱼尾，打起水花摇啊摇。
云温霖一直紧张得不行。
好在。
楼卿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只是摸了，亲了。
等晚上被楼卿抱着躺下，云温霖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事。
楼卿是鲛人。
本就生活在大海里，天天泡着水，他怎么可能会感冒着凉啊！
想到这里，云温霖猛地睁开眼，想要训训某只爱装可怜的鲛人，可看见青年恬静的睡颜，心又软成了棉花糖。
楼卿抱着他，睡得很香，嘴角带着弧度，像是在做什么甜蜜的美梦。
忽地。
青年的唇微微蠕动，嘀咕着什么。
云温霖怔了一下，下意识跟着楼卿的唇形念出了那两个字。
是——
哥哥。
云温霖心仿佛被羽毛挠了一下，痒痒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勾起。
原来……
小鱼的美梦是自已啊。
他轻叹一声，眼神愈发温柔，犹豫片刻后，云温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贴近，细白的手指攥紧被子，吻在了楼卿额头。
很轻的一吻。
像是蜻蜓点水，春风拂过湖面。
“晚安，小鱼。”
云温霖声音很轻，心却跳得极快，亲完便拉远距离，脸贴着枕头，忍着翻涌的羞涩，阖上眼帘，酝酿睡意。
待耳根的绯色褪去。
那紧紧捏着被子的指节也松了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般轻轻搭在床上。
显然。
云温霖已经睡着了。
而这时，他身旁的青年睁开了眼，笑眯眯将他揽入了怀中。
嘿。
哥哥竟然搞偷亲。
得罚。
罚哥哥被自已缠紧紧，亲一辈子～
楼卿开心得不行，正要变出鱼尾，将怀里的温香暖玉缠紧，谁想，一道微弱的紫光忽然从云温霖的胸口处传来。
【父亲……】
【你让开点，中间的位置是雪儿的，雪儿都困死了，好不容易等到爹爹睡着呢！】
玉苍雪的声音很轻，还有些虚弱，像说悄悄话一样。
但能清晰地感觉到愤怒。
“？”
楼卿眉头一挑，眼睁睁看见一只透明的小鲛人凭空冒出，摇了摇尾巴，抓起被子，钻进了他和哥哥中间。
还一个劲地用小屁股撞他。
“父亲，你太大块了，挪过去点，别把爹爹挤醒了。”
看着哥哥的唇离自已越来越远，楼卿咬了咬牙，气得不行，很想把玉苍雪抓起来扔了，但看着儿子苍白的脸，透明的身体，又默默把气咽了下去，乖乖挪身体。
还不停地在心底给自已洗脑。
算了算了。
不可以跟儿子吃醋。
雪儿是个好崽崽，自已也答应过哥哥要做稳重可靠的好父亲！
楼卿收起思绪，瞥见温馨又熟悉的一幕，玉苍雪缩成一团，躺在了云温霖怀里，小手将云温霖抱得紧紧的，尾巴也缠了上去。
“……”
以前……
他们在海底生活的时，他闭关出来经常看见这一幕。
只是那会儿雪儿的身子还是实体。
而哥哥也还有记忆，他会抱着雪儿的腰，听到自已走来还会抬起头，手抵着唇，温柔一笑，悄悄地说——
‘修炼是不是很累？乖，你等会儿，等雪儿睡熟，哥哥出去给你奖励。”
楼卿眼眶发涩，心彻底软了。
他抬起手，在被窝里摸到云温霖的腰，指腹隔着睡衣，慢慢收紧五指，温柔地抱住爱人，并将孩子圈在中间。
“雪儿……”
“我们再等等，你爹爹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到时候我们把他抱在中间，你亲一下，我亲一下，用爱灌满他。”
玉苍雪眼皮沉甸甸的，困得不行。
他听到父亲的哽咽声，眼睫轻颤，小尾巴安抚似的缠上了父亲的手臂。
“父亲不哭……”
“我们等爹爹，雪儿不难受的，雪儿一点都不难受……”
“雪儿可以慢慢等爹爹的……”
说着说着，玉苍雪眼尾泛红，忍不住呜了一声，不停用脸蹭着云温霖的胸膛，但动作却很轻，生怕吵醒云温霖。
“呜……”
爹爹……
爹爹的怀抱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温暖啊？
自已现在奇奇怪怪的，身体变得好吓人，脑袋也昏沉沉的，明明躺在爹爹的怀里，却感受不到爹爹的体温。
父亲……
父亲的身体也一样。
摸起来像空气一样，没有温度。
还有糖葫芦……
他其实尝不出味道的，但怕父亲难过，只能说好甜好甜！
玉苍雪双肩轻颤，可怜巴巴咬着唇。
他感觉自已变成了小怪物，好可怕，但他知道，爹爹总有一天会记起自已的，自已也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他是懂事的乖宝宝。
不可以……
不可以让父亲和爹爹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