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帮忙？”落叶坐不住了。
秦惶与巨兽一起沉了海底，在海中巨兽可能会有更多的手段，毕竟从目前看来，巨兽本就是在海洋中孕育而生。
绘梨衣和酒德亚纪也站起来。
站在最外的夏弥慢慢回过神，冰冷的黄金瞳令几人心底咯噔一声。
这个看似娇弱的身体内藏着一颗龙的心，龙的心里永远鸣动着战鼓，那是渴望着权力甚至暴力的种族。
夏弥一句话没说，山岳般的威压却笼罩了这里，即便是绘梨衣也快觉得喘不上气来。
夏弥凝视她们的眼睛，没人知道那目光意味着什么，是欣赏一个生命，还是品鉴一道食物。
落叶已经从背后拔出了双刀，被亚纪摁下。
“听好了，”
夏弥沙哑地开口：“接下来……”
“让开。”落叶不打算听她的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你们找地方躲起来……”
“让开！”
夏弥不理，目中无人地说着：“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势均力敌也好、他在被啃食也好，无论如何，都不许你们出来，也不需要。”
“你想说什么。”酒德亚纪也有些坐不住了。
绘梨衣紧跟着亚纪，一起站出来。
“白王是幻想之龙，精神元素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尊贵，那不只是代表着虚实的界限……”夏弥说，“他没那么容易死，龙族能够无限茧化的本质，就是精神元素转移到新的茧中，借助备好的基因进行重生。”
“这场战争的过程可能会很长，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是夏弥第二次重复，无论你们看到什么。
这让几人都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水下的秦惶可能会战败？
“他不会死。白王没那么容易被杀死，只要他自己不想死，他就不会死，也没人能杀死他，即便是我那位伟大的父亲。”夏弥说的笃定。
这还是夏弥第一次说出这些秘闻。
“不对。”落叶斩钉截铁地说。
在龙族历史中，白王确确实实被黑王泯灭过一次。
这在《深海残卷》中有些明确的记载。
冰冷的黄金龙瞳转动，看向落叶：“你以为至尊为什么要将他冰冻在冰层沉进海底？精神元素可以无限复生他的身体，只要心里不想死，他就无法被杀死！至尊用了六个纪元才消磨了他的意志，要杀死他，远比诞生他要难得多！”
心不死，则身不灭。
即便是最大的BUG，昆古尼尔，也杀不死他。
精神元素的意志会不断重造身体，昆古尼尔最多将他保持在不生不死的僵局中，最多如此了。
“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做，虽然没亲眼看过，但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既然他当初相信你们可以做到，现在我也相信你们可以做到……即便对方是我那位父亲……”
“……时机……之后……”
“……”
……
攀附在巨兽尸体上啃食的秦惶，看起来血腥又阴森，一直伴随着他的神圣光环好似消失了，在这里的，就剩下最基本的野兽。
野兽从对方身上撕下血肉，毫不犹豫地、一口一口吞入腹中。
“还愣着干嘛，趴下来！”
夏弥说着也跳上了岛屿般的尸体上，用带着小虎牙的牙齿撕咬着皮肉，樱色的嘴唇因此更加艳丽，黑红色的血覆盖了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这是是尼德霍格，已知地表最强的生物，对这个行星上的人来说就是神，是亘古不变的统治者，是食物链的最顶端。
他的身体就是基因的宝库，少量血液就可以让一个生物体脱胎换骨。
他在被从地底揪出来的时候还是胚胎状态，因此可以说他的血液是毒性最小的时候。
只有借助黑王自己的力量才能杀死他！
只需要一点点的基因，就能让一位混血种完成究极生物的进化，拥有长生不死的生命，无论是炼金领域还是量子力学，都毫无保留地隐藏在这份基因中。
理论上，这才是真正的黄金圣浆。
这场血雨，将引起寒武纪以来又一次生物大进化。
明白其中道理的女孩们也不再犹豫，立刻趴下来啜饮飘在海面上的血液。
但尼德霍格终究是尼德霍格，即便是毒性最低的胎血，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夏弥突然捂着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痛苦地咳着血，脸上却仍然满是笑容。
龙王尚且如此，
女孩们就更加糟糕了，
绘梨衣上一秒还是满脸坚定的表情，转瞬之间脸色就变了，脖子上暴起青筋，脸上浮现黑色的毛细血管网。
她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疼得在地上翻滚，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刚才喝进她嘴里的是硫酸。常年保持沉默的习惯被剧烈的痛苦打破，她无意识地发出某种痛苦的呜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哀嚎，哀嚎声让人汗毛倒立。
这一幕根本不像是进化，更像是在地狱油锅里翻滚的鬼魂。
即便痛苦的恨不得去死，也要咬牙继续下去。
绘梨衣不再像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她原本白皙的脸上好似有蜈蚣在皮肤下爬行，青黑的血管汩汩得仿佛在爆开，爬满全身。
秦惶和夏弥一直埋头吃着，根本没有空余的时间看一下别的地方。
然而就在此刻，两个人都感觉到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
夏弥强行停住了口上的动作，嘴边衔着的皮肉掉落。
秦惶也从巨兽尸体上抬起头，最后吞咽了一口嘴里的血液，慢慢地站起来。
这原本是千载难逢的进化时机，在他们这个冠位，每一滴血液的吸吮都会让他们的血统进化一份，无限趋近于完美！他们停下来的举动，相当于放弃了登临世界的钥匙，最起码是一部分钥匙……
但没办法，
他们都被那股威压震惊到了，意识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或者说正在发生！那股威压坚硬得像是有实质似的，像是有巨大的石锤狠狠地敲击在你的脑海深处，连龙王级的他们都无力抗衡，由心而生恐惧。
“来了。”秦惶支起来身子。
夏弥脸色难看，纠结了一秒钟的时间，在这种时刻每一秒钟都是可贵的，但她竟然犹豫了。
“走！”
夏弥回头，冲着绘梨衣落叶亚纪大喊，随后自己又是低头，恶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
几个女孩愣了下，随后想到什么，头也不回地往后方跑。
那头早已经死去的巨兽正在孵化场里漂浮着，体内好似有什么寄生虫一样东西正在蠕动，从后脑到身体中央的鳞片全部剥落，坚硬的皮骨下方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地扭动，随时都会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