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坊的油灯在窗纸上投出晃动的影。柳如烟跪坐在木炕上,膝头放着母亲遗留的螺钿妆匣,铜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打开妆匣,自从母亲病逝后,这个被红绸包裹的木匣就一首藏在衣柜最深处。
螺钿花纹在指尖滑过时,柳如烟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如烟,等你遇见眉心有朱砂痣的少年,就把妆匣交给他。”她胸口的碎玉吊坠轻轻发烫,与妆匣里的气息产生微妙共鸣。掀开匣盖的瞬间,一股陈旧的药香混着灵草气息扑面而来,底层整齐码着绣绷、木梳,还有半块裹着丝帕的碎玉。
“这是……”柳如烟指尖抚过丝帕上的太玄纹,碎玉突然发出清鸣,与她颈间的碎玉吊坠遥相呼应。更令她心悸的是,丝帕中央绣着的朱砂花,竟与陈玄那日展示的玉佩背面刻痕分毫不差。当她拿起碎玉时,木匣底部的暗格“咔嗒”弹开,露出半张残破的羊皮纸。
“如烟,你在看什么?”陈玄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油灯芯突然爆出火星,将他肩背的轮廓投在窗纸上。柳如烟慌忙将碎玉塞进袖口,却见陈玄己推门而入,胸前的主佩正泛着微光——那是自老槐树洞发现半截玉佩后,双玉第一次如此接近。
碎玉在袖口发烫,柳如烟忽然想起三天前陈玄展示的地图:双玉佩合璧方能开启传送阵。她心一横,将碎玉与丝帕摊开在木桌上,只见两枚碎玉的断口处竟有流光溢出,如活物般相互吸引。陈玄的主佩突然脱离脖颈,悬浮在碎玉上方,三枚玉佩(主佩+两枚碎玉)在空中摆出太玄纹,拼成“太玄”二字时,整个豆腐坊的灵草突然集体发光。
“太玄门……圣女殿。”柳如烟按住太阳穴,脑海中闪过零碎画面:朱红殿柱上的丹道纹、中央圣女雕像眉间的朱砂痣、还有父亲穿着护阵使服饰跪在殿外的背影。碎玉吊坠此刻化作流光,在墙面投影出圣女殿的穹顶,星图与青牛村灵脉完美重合。
陈玄握住她的手,将主佩与碎玉贴合,木纹桌面突然浮现出太玄门的立体模型:圣女殿位于中央,丹道峰与灵植宗左右拱卫,而传送阵的坐标,正指向青牛村祖坟地宫。“你看,”他指着模型上的双星标记,“主佩是医仙殿传承,你的碎玉是圣女殿钥匙,合璧后才能激活传送阵。”
柳如烟的指尖划过羊皮纸残页,发现上面用朱砂画着与陈玄地图相同的星图,角落小字写着“太玄圣女归位之日,双界通道自开”。更令她震动的是,残页边缘有母亲的字迹:“如烟,你的碎玉与陈家主佩本为一体,若遇危机,双玉合璧可护你周全。”
“我娘……她早就知道。”柳如烟声音发颤,想起父亲遗留的绝笔信里那句“护好她”,原来母亲一首带着碎玉碎片,在豆腐坊默默守护着太玄门的秘密。当她将母亲的碎玉与自己的吊坠拼接,两枚碎玉竟严丝合缝,与陈玄的主佩形成三角共鸣。
主佩突然投射出爷爷医书中的地图,青牛村祖坟地宫的入口在双玉光芒中清晰显现。陈玄发现,地图上原本模糊的“圣女归位”西字,此刻因柳如烟的碎玉完整而变得清晰,旁边标注着“需圣女血激活地宫核心”。
“去地宫吧。”陈玄握住她的手,双玉共鸣的光芒照亮他眼中的坚定,“爷爷的地图、你娘的碎玉,还有老槐树洞的传送阵纹,所有线索都指向地宫。”柳如烟点头,将母亲的碎玉系在主佩旁,三枚玉佩此刻化作流光,在她腕间形成太玄纹手环。
推开豆腐坊后门时,细雨己停,老槐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柳如烟忽然想起,母亲生前总在槐树下晾晒灵草,原来每一片叶子的摆动,都是对太玄门护阵的呼应。当她踏出门槛,腕间碎玉突然指向祖坟方向,地面浮现出由灵草铺成的引路荧光。
地宫入口在祖坟石碑后悄然开启,陈玄手持主佩在前,柳如烟腕间碎玉照亮石阶。下行十丈时,洞壁突然浮现太玄门壁画:初代医仙与圣女并肩而立,医仙手中主佩与圣女碎玉交相辉映,下方跪坐着持剑的护阵使——正是柳如烟记忆中父亲的模样。
“父亲……”柳如烟指尖触碰壁画,碎玉光芒顺着纹路注入,壁画突然活过来:护阵使将碎玉塞进襁褓中的婴儿(陈玄),圣女则将另一枚碎玉戴在女婴(自己)颈间,背景是即将崩塌的传送阵。陈玄发现,壁画中的女婴眉间朱砂痣,与柳如烟此刻的星点一模一样。
地宫深处传来灵泉的轰鸣,陈玄的主佩与柳如烟的碎玉突然飞起,在中央石台上拼合成完整的太玄纹。当柳如烟的指尖滴落鲜血,石台中央浮现出母亲的虚影:“如烟,陈家主佩是传送阵心,你的碎玉是阵眼,记住,双玉合璧时,木灵根是阵魂……”
虚影消散前,指向石台下的暗格,里面整齐码着柳父的护阵使腰牌、爷爷的医书残页,还有一封写给陈玄的信:“玄儿,如烟的碎玉共有三枚,你手中两枚,第三枚在太玄门圣女殿。当三星连珠时,双界通道将彻底开启……”
回到地面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柳如烟摸着腕间的碎玉,终于明白为何父亲总在她睡前凝视她的眉间——那是圣女血脉的印记,也是太玄门最后的希望。陈玄望着老槐树,发现树冠的影子此刻正与地宫壁画的星图重合,而柳如烟的碎玉,正默默填补着主佩缺失的纹路。
“明天去祠堂吧。”陈玄想起爷爷医书中的族谱记载,“初代医仙与圣女的画像,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柳如烟点头,碎玉在晨露中闪烁,映得她眉间星点如真的星辰降落人间。远处,雨柔的笑声混着灵草摆动声传来,木灵根的觉醒,正与双玉的共鸣形成微妙呼应。
妆匣里的碎玉仍在发烫,柳如烟将母亲的丝帕小心收进匣底。她忽然明白,这个承载着母亲体温的妆匣,从来都不是普通的首饰盒,而是太玄门留在地球的信物,见证着两代人对圣女的守护,对双界和平的祈愿。
晨光穿过槐树叶片,在豆腐坊的石磨上投下太玄纹。柳如烟摸着腕间的碎玉,想起母亲临终前未说完的话:“如烟,你眉间的朱砂痣,是太玄主星的投影……”如今,碎玉鸣响,双界的齿轮开始转动,属于太玄双星的故事,正从这个装满记忆的妆匣里,正式拉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