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沈青棠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指尖捏着一枚泛着幽蓝寒光的银针。
"陛下,这枚银针是从沈家军遗骨心口取出。"她声音清冷,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上,"针尾刻有太医院特制的梅花纹——苏家独有的标记。"
满朝文武哗然。
"荒谬!"苏丞相厉声喝道,"沈姑娘,你可知污蔑朝廷重臣是何罪?"
沈青棠抬眸,眼底寒光如刃:"丞相不妨亲自验看。"
她指尖一弹,银针"叮"地钉在苏丞相脚前。针尾的梅花纹在晨光下清晰可见,而更令人心惊的是,针尖竟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浸透了陈年血锈。
"这......"苏丞相脸色骤变。
"此针淬了'锁魂散'。"沈青棠缓缓起身,"中针者魂魄被困,死后不得超生——正是当年沈家军惨死的真相。"
龙椅上的皇帝眯起眼:"沈姑娘,证据呢?"
沈青棠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册子:"太医院三十七年前的药材记录,苏家每月领取的'血藤'数量,足够炼制三百枚这样的毒针。"
大殿死寂。
突然,一阵清脆的笑声从殿外传来。
"沈姐姐好厉害呀。"苏沉璧提着裙摆款款而入,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可惜......"她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数十枚一模一样的银针,"这些针,是沈伯母当年赠予我苏家的。"
沈青棠瞳孔骤缩。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苏沉璧轻笑,从针堆里挑出一枚,"瞧,针尾除了梅花纹,还有这个——"她指尖一翻,露出针尾内侧极小的刻痕,"沈家的家徽,只有嫡系才有资格用。"
沈青棠浑身发冷。
那枚银针上,确实刻着沈家嫡系的标记——一朵极小的青棠花。
(中)
"沈姑娘。"皇帝缓缓开口,"你还有何话说?"
沈青棠死死盯着那枚银针,脑中闪过无数碎片——母亲深夜在药房熬煮的背影、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密信、还有那夜在实验室看到的血字......
"这针是伪造的。"她突然道。
"哦?"苏沉璧歪头,"证据呢?"
沈青棠突然伸手,一把扣住苏沉璧的手腕:"因为这枚针上,还缺了一样东西。"
她指尖在针尾一划,竟从刻痕里挑出一丝暗红色的粉末。
"血藤淬炼后,会留下'赤鳞'。"她将粉末弹入殿中铜鹤香炉,"遇火则化青烟——"
香炉内突然"轰"地腾起一道青色火焰,烟雾在空中凝成一条狰狞的蛇形。
满朝骇然。
"而这枚针上的粉末......"沈青棠捏起苏沉璧手中的针,"遇火只会变黑。"她冷笑,"因为这是用普通铁锈伪装的赝品。"
苏沉璧脸色瞬间惨白。
"陛下!"萧景昀突然出列,"臣请查验苏小姐的指甲。"
不等皇帝回应,他己一步上前,抓住苏沉璧的手。她的指甲缝里,赫然残留着暗红色的粉末!
"血藤研磨时,会染红指甲三日不褪。"萧景昀冷声道,"苏小姐,你昨夜在做什么?"
苏沉璧猛地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化作狠厉:"萧大人好眼力。"她突然轻笑,"可你怎么不问问,沈姐姐后颈的咒印是怎么来的?"
她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模一样的血色咒印!
"往生劫......"她幽幽道,"可是沈伯母亲手种下的啊。"
大殿再次哗然。
沈青棠如坠冰窟。
她后颈的咒印,确实是母亲所留。可苏沉璧身上怎么会有?
"沈姐姐不知道吧?"苏沉璧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娘当年为了救你,可不止试药了一次......"她轻笑,"那些'失败品',都去哪了呢?"
沈青棠浑身发抖。
她突然想起实验室里那些锁着的铁笼,笼底干涸的血迹,还有母亲日志里反复出现的"第七号"......
"够了!"皇帝突然拍案,"此事涉及先太子与沈家旧案,交由大理寺彻查!退朝!"
侍卫上前要将沈青棠带走,萧景昀却一步挡在她面前:"陛下,沈姑娘是苦主。"
皇帝冷冷看着他:"萧爱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僵持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北境急讯!"
传令兵冲进大殿,跪地高举军报:"楼将军在边境截获巫咸族密使,搜出......"他声音发抖,"先太子与北境王的往来密函!"
皇帝脸色骤变。
沈青棠趁机挣脱侍卫,一把抢过军报展开。
泛黄的纸张上,赫然是先太子亲笔:
"沈氏女可承药性,然需以血亲为引......"
最下方盖着沈父的私印,还有一行小字:
"棠儿若见,毁针焚书,切莫追查。"
沈青棠的手不住发抖。
她终于明白母亲在害怕什么——往生劫根本不是毒,而是一场延续了三十七年的......
活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