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的指尖刚碰到骸骨手中的锦囊,整座密室突然剧烈震颤。水晶棺里的尸骨竟自行坐起,铠甲碰撞声里传出母亲温柔的低语:"棠儿终于来了。"
她踉跄后退撞进楼雪衣怀里,却发现他后背的守墓人图腾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更狰狞的沈家军烙印。
"这不是你母亲的尸骨。"陆九霄的拐杖突然抵住她咽喉,枯瘦的手指掀开骸骨胸甲——里面蜷缩着具婴儿骸骨,心口插着与沈青棠腰间一模一样的银铃铛。
"当年沈夫人生下的是龙凤胎。"老人阴笑着扯开锦囊,数十颗乳牙叮叮当当滚落,"长子先天不足,她便用你的乳牙给他续命。"
苏沉璧的笑声从暗处传来:"好姐姐,你猜为什么我能当药引?"她撕开衣领露出与沈青棠完全一致的锁骨胎记,"我们才是真正的双生子!"话音未落,祭坛上的少年突然睁眼,空洞的瞳孔里映出沈青棠惊骇的脸——那分明是她男装时的模样。
楼雪衣猛地将沈青棠推到墙角:"别看他的眼睛!"他后背新露出的烙印正在渗血,竟与骸骨上的咒文产生共鸣。
整间密室的壁画开始剥落,露出被掩盖的真相:画面里沈夫人正将两个女婴分别放入青铜棺,而真正的男婴被炼成了水晶棺里的尸傀。
"你也是容器..."沈青棠颤抖着去摸楼雪衣心口的伤疤,却被他攥住手腕。
他眼中闪过她从未见过的痛楚:"当年北境王让我监视的根本不是沈家,而是被调包的真太子遗孤——萧景昀才是沈家血脉!"
骸骨突然发出尖啸,婴儿骸骨竟爬出水晶棺,用森白指骨在地上划出血字:"日月同辉时,双生必陨其一。"沈青棠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前世记忆如利刃劈开脑海——她看见母亲跪在祭坛前,将襁褓中的自己与另一个婴儿调换。
"难怪金锁需要至亲血..."她突然呕出口黑血,腕间胎记开始灼烧般发亮。苏沉璧趁机扑来抢夺锦囊:"母亲用你的身体温养兄长魂魄十八年,现在该还了!"
两人撕扯间,锦囊里飘出张泛黄的纸片,上面是沈夫人娟秀的字迹:"吾儿青棠,若见此信,速毁第九重阙内青铜棺——"
楼雪衣突然暴起斩断苏沉璧一臂,喷涌的鲜血溅在壁画上,竟显现出隐藏的星图。陆九霄癫狂大笑:"晚了!第九棺的锁链己经断了!"整座皇陵开始塌陷,沈青棠在碎石中看见令她魂飞魄散的一幕:萧景昀浑身缠绕金线从地底升起,而真正的楼雪衣被钉在青铜棺上,心口插着骨哨熔铸的短剑。
"记住..."楼雪衣用最后力气扯开衣襟,露出与沈青棠完全相同的箭伤疤痕,"当年城墙上为你挡箭的...从来都是我..."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而"萧景昀"身上的金线正疯狂涌向沈青棠。
苏沉璧拖着断臂狞笑:"你以为母亲真舍得用长子做实验?"她突然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与沈夫人七分相似的脸,
"我才是她最完美的作品!!!!"
骸骨在这时爆裂,婴儿头骨精准嵌入祭坛凹槽,整间密室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更大的血池——里面浸泡着上百具与沈青棠容貌相似的少女尸体。
"双生蛊需要九百九十九个容器。"陆九霄的拐杖突然刺穿沈青棠肩膀,"你是最后一个。"鲜血滴入血池的刹那,所有尸体同时睁眼,齐声念诵:"日月同辉,魂魄归位——"
沈青棠在剧痛中看见记忆最后的拼图:母亲将她和苏沉璧并排放在祭坛上,而襁褓中的"萧景昀"正在吮吸她们共同的手指。"原来我才是被复制的那个..."她突然大笑起来,反手将金锁拍进自己心口。锁面"咔嗒"弹开,里面沈夫人珍藏的胎发化作火凤,将血池烧得沸腾。
"不!"苏沉璧尖叫着扑来,却被火凤贯穿胸膛。她倒地时死死攥住沈青棠的脚踝:"你永远赢不了...因为母亲把真正的记忆..."话未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干瘪成皮囊,而血池里的尸体纷纷爬向沈青棠。
楼雪衣的残影在消散前突然凝实,用最后力气将北境兵符塞进她染血的掌心:"去找第七重天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化作星尘消散,而沈青棠腕间的胎记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骨哨。
整座皇陵在轰鸣中塌陷,沈青棠坠入深渊时,看见"萧景昀"正在撕扯自己身上的人皮,而青铜棺里缓缓坐起的,是戴着沈家枪穗的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