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响过第三声时，沈青棠吹响了骨哨。诡异的不是哨声本身，而是整座地宫随之响起的回声——仿佛千百人同时吹响了相同的调子。
"别吹第二声！"萧景昀去夺哨子时，青砖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楼雪衣一把扯住他后领："仔细听，回声里有马蹄声。"
确实有。而且越来越近，就像...
"就像七岁那晚的蓝火马车。"沈青棠盯着从裂缝里渗出的磷火，突然抓住楼雪衣手腕，"你当时是不是穿着玄铁护腕？"
磷火突然暴涨，在空中凝成辆燃烧的马车。车厢帘子掀开的刹那，三人同时僵住——里面坐着七岁的沈青棠，正被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往嘴里灌药。
"这不是幻觉。"楼雪衣的刀穗无风自动，"是记忆玉在重现..."
马车却突然转向萧景昀，火焰中浮现出他前世的身影：正将一支箭深深扎进自己心口，箭尾系着北境特有的雪狼筋。
"原来如此。"萧景昀苦笑，"当年那箭上淬的是..."
骨哨突然自动飞向半空，哨身上的血渍开始发光。
发光处显露出极小的巫咸文字。沈青棠刚辨认出"九重"二字，整支骨哨就碎成七片。碎片落地成阵，每片上都浮现出不同画面：
1. 沈母将双胞胎中的一个交给黑衣人
2. 楼雪衣母亲在祭坛上割腕
3. 萧景昀前世中的那支箭刻着"第七重天"
4. ...
"别看第五片！"楼雪衣突然扑过来，却晚了一步——沈青棠己经看到画面里：成年的自己将刀刺进萧景昀后背。
---最大的那片骨渣突然裂开，里面藏着支纯白的玉哨。萧景昀见到它瞬间面色惨白："这是先太子妃的..."
玉哨自己响了起来。没有声音，但三人太阳穴同时暴起青筋——这是首接作用于脑内的震荡。沈青棠最先恢复视觉，却见满地磷火组成了新线索：
「欲破往生劫 先杀吹哨人」
楼雪衣突然挥刀斩向萧景昀："你不是怕她看见第五片记忆吗？因为画面上..."
刀锋被玉哨挡住。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玉哨表面正在渗出鲜血。
血滴到第五片骨渣上，画面突然变化：这次清晰显示，被"沈青棠"所杀的，是个与她容貌相同的男子。而他咽气前喊的是："阿棠，第七重天在..."
"兄长？"沈青棠头痛欲裂。更多记忆碎片涌来：被绑在药浴桶里的男孩，沈母往桶中倒的蓝色液体，以及...站在阴影处、戴着同样青铜面具的楼雪衣。
"你也在场？"她银针首指楼雪衣咽喉。
"我救了你。"楼雪衣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玉哨形状完全吻合的疤痕，"代价是成为第二个容器。"
玉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萧景昀咳着血抓住沈青棠的手："现在明白了？往生劫根本不是毒，是..."
"是记忆移植术。"楼雪衣的刀抵住萧景昀脖颈，"他每月给你喝的，是阻止你想起真相的药。"
沈青棠看向两人："那你们谁告诉我，为什么兄长会..."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池底沉着具水晶棺，棺中女子腕上的鎏金缠丝镯正在发光。
"母亲？"沈青棠向前迈步时，玉哨突然炸裂。碎片划破三人手腕，血滴入池的瞬间，棺盖缓缓开启。
沈母的"尸体"坐了起来，脖颈却诡异地扭转180度，露出后脑勺上的青铜面具："终于集齐了——沈家血、萧家骨、楼氏魂。"
她（它？）的手伸向沈青棠胎记所在的位置："来，让娘亲完成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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