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乔的陨铁刀在潮湿的石壁上刮出一道细长的火花,照亮了前方幽深的密道。蛛网垂落的阴影中,隐约可见铜锈斑驳的齿轮机关。
"慢着。"白慕川突然伸手拦住她,剑鞘精准地抵住一块松动的青砖,"这下面有东西。"
百里棠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一把精巧的铜钩,三两下就撬开了砖块。"哎呀呀,"他夸张地捂住鼻子,"这味道比妙竹姑娘煮的茶还冲。"
柳妙竹闻言瞪了他一眼:"总比你偷喝的那坛'醉仙酿'强,至少我的茶不会让人第二天抱着柱子喊娘亲。"
虞晚乔没理会他们的斗嘴,专注地观察着露出的机关。十二枚铜钱排列成古怪的阵型,每枚钱孔都穿着半截红绳。她正要伸手去碰,白慕川的剑鞘又拦了过来。
"《武经总要》记载,这种机关需要..."他话没说完,柳妙竹己经打了个喷嚏,袖中的铜钱不小心飞了出去,正好卡在中央齿轮的凹槽里。
密道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我是不是..."柳妙竹怯生生地问,"闯祸了?"
百里棠拍拍她的肩:"没事,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要破坏它的。"话音刚落,机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齿轮开始缓缓转动。
"蹲下!"虞晚乔突然喊道,同时挥刀斩断几根突然射出的铜钉。一枚钉子擦着百里棠的发髻飞过,钉入他身后的石壁。
"我的发冠!"百里棠哀嚎,"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
白慕川冷哼一声:"总比你的脑袋值钱。"
"你们能不能专心点?"虞晚乔没好气地说,手中的磁石正吸附着从机关里渗出的黑血,"这东西有毒。"
柳妙竹突然捂住手腕:"我的红绳!"只见她腕间的红绳无端燃烧起来,火苗顺着百里棠的蚕丝线窜向机关。
百里棠手忙脚乱地拍打着火苗:"这可是天蚕丝!值二十两银子呢!"
"闭嘴。"白慕川割破手掌,将血滴在齿轮上,"《武经总要》上说..."
"知道知道,"百里棠翻了个白眼,"'南诏机关需以血为引',你就不能换个新鲜词?"
虞晚乔突然发现什么:"等等,这血槽的走向..."她掏出之前绘制的图纸对比,"完全反了。"
西人面面相觑。柳妙竹弱弱地问:"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倒着流血?"
铁门轰然倒塌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柳妙竹立刻捂住鼻子:"这比百里棠的袜子还..."
"我的袜子怎么了?"百里棠不服气地反驳,"至少比白大人的剑鞘香。"
白慕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剑尖挑起池中漂浮的一件衣物:"专心。"
虞晚乔蹲在池边,陨铁刀挑起一根红绳。绳结处缀着的小齿轮突然转动起来,吓得她差点把刀扔出去。
"小心!"白慕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百里棠吹了个口哨:"哟,白大人也会紧张啊?"
柳妙竹突然指着池底:"你们看!"只见池水无风自动,形成一个漩涡,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升起。
"我赌十两银子是宝藏。"百里棠搓着手。
"我赌是更麻烦的机关。"虞晚乔叹气。
白慕川的剑己经出鞘:"我赌你们再废话就要出事。"
当铁匣完全浮出水面时,柳妙竹突然按住心口,脸色煞白。
"怎么了?"虞晚乔扶住她。
"我...我不知道..."柳妙竹的指尖渗出黑血,滴在铁匣上竟发出"滋滋"的响声。
百里棠瞪大眼睛:"哇哦,妙竹姑娘的血还会..."
"闭嘴!"这次是虞晚乔和白慕川异口同声。
铁匣的锁孔突然发出亮光,形状竟与柳妙竹锁骨上的淤青一模一样。百里棠看看铁匣,又看看柳妙竹,突然一拍大腿:"我就说嘛!妙竹姑娘肯定不是普通人!"
"什么意思?"柳妙竹茫然地问。
虞晚乔和白慕川交换了一个眼神。白慕川的剑尖轻轻挑起柳妙竹的一缕发丝:"《蛮书》上记载过一种血脉..."
"等等,"百里棠插嘴,"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
虞晚乔轻咳一声:"只是猜测。"
"所以你们就带着个'活钥匙'到处跑?"百里棠夸张地挥舞着手臂,"这可比我的偷盗计划刺激多了!"
柳妙竹看起来快要哭了:"我到底是什么?"
密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碎石开始坠落。白慕川一把拉过虞晚乔护在身下,百里棠则拽着柳妙竹往出口跑。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虞晚乔喊道,"先出去再说!"
西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密道,身后传来铁匣开启的轰鸣声。当他们终于回到地面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
柳妙竹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百里棠拍拍身上的灰尘:"简单来说,你可能是个..."
"百里棠!"虞晚乔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白慕川收剑入鞘:"回去再说。"他顿了顿,难得地补充道,"先找个地方吃饭。"
"这个提议好!"百里棠立刻来了精神,"我知道有家店的包子..."
"闭嘴。"这次是三个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