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密道藏娇

戌时的梆子声刚过,柳妙竹的后背己抵上冰冷石壁。追兵的刀锋在巷口闪过,她反手将染血的日头帕塞进墙缝,帕角金线突然被暗处伸来的折扇勾住。

"公主的命..."百里棠从阴影中现身,扇骨挑开她肩头裂帛,"值几两金?"他鼻尖凑近她颈侧血痕,忽地蹙眉:"青蚨散?孟晏清连你都杀?"

地窖暗门在砖墙后无声滑开。柳妙竹刚踏入便踩中机关,三把精钢锁连环坠下。百里棠袖中飞针击落前两把,第三把却首取她咽喉——银簪突然从她袖中飞出,簪尖精准卡进锁芯。

"南诏皇室的开锁术。"百里棠吹落针上血渍,"有趣。"

油灯照亮地窖中央的冰玉案。柳妙竹展开日头帕,帕上血迹在冷光中显形——竟是幅残缺的炼药房地图,标注着七处"丁酉柜"方位。

"药王宗用童女试药不假..."她指尖划过帕上褐斑,"但这血渍是男子的。"百里棠的扇面突然映出光斑,照出血迹中隐藏的指节轮廓——拇指缺了半截。

"白家老仆!"两人异口同声。案上灯焰倏地爆响,照出帕角被血浸透的"芷"字下,还有道极浅的"棠"字针脚。

百里棠的扇坠突然落地。他弯腰时后颈露出块铜钱大疤痕,与柳妙竹腕上胎记形状完全相同。

三更的雨砸在青瓦上如撒豆。柳妙竹刚翻出密道,药王宗的十二影卫己围住院墙。她甩出银簪击碎檐角灯笼,黑暗中突然有剑风扫过耳际——白慕川的剑穗缠住她腰间,将她甩上槐树枝桠。

"接着!"树下虞晚乔抛来仵作刀。柳妙竹凌空斩落两支毒箭,箭杆裂开处飘出靛蓝色粉末——竟是会追踪血气的"相思灰"。

影卫的刀光织成网时,百里棠突然从井口跃出。他旋开的折扇里爆出磷火,照亮每个影卫锁骨处的烙印:前六人烙"丙申",后六人却是簇新的"丁酉"。

"小心右三!"柳妙竹日头帕甩出,裹住那人射向白慕川的透骨钉。帕子落地展开,露出内层绣着的南诏密文——"亡者书卷三"。

破庙残灯下,虞晚乔用银针挑开帕上血痂。针尖突然吸附出几粒银屑,在瓷盘中聚成微缩的炼药房布局。

"不是绣线..."她举起冰玉镜,"是嵌进血肉的银针。"镜面反射的烛光穿透血帕,照出皮下密密麻麻的针孔,排列成完整的南诏星象图。

白慕川剑尖猛地颤鸣。星象图东北角缺失处,正是他胞妹白芷闺房的位置。百里棠突然用扇骨敲碎供桌,从空心桌腿抽出卷泛黄婚书——"白芷许配药王宗少主"的字迹被朱砂划去,改注"丁酉年除名"。

柳妙竹的银簪突然发烫。簪头宝石映出婚书背面的血手印,掌纹与百里棠扇坠暗格里的画像完全吻合。

---

五更雨歇时,百里棠撬开了扇坠机关。藏在其中的羊皮画上,穿南诏服饰的少女抱着婴孩,腰间玉佩刻着"芷棠"二字。

"三十年前南诏内乱..."柳妙竹指尖发颤,"长公主诞下双生子,为避追杀将姐姐送进白府,妹妹藏入药王宗。"

虞晚乔的仵作刀突然划破自己手腕。血滴在婚书上,竟让被朱砂遮盖的字迹重现:「长女芷继任宗主,次女棠承巫医统」。

白慕川的剑哐当落地。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三道爪痕正好组成南诏文的"弑"字。

庙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众人冲出门时,只见孟晏清的白衣影卫倒在血泊中,右手死死攥着半块日头帕,帕上绣着完整的南诏皇族族徽。

晨曦穿透云层时,虞晚乔在影卫齿间发现了蜡丸。捏碎后露出张药方,记载着以"双生花"为引的蛊毒配方。

"不是试药..."柳妙竹日头帕浸入血泊,"他们在炼人蛊!"帕子吸饱血后浮起金线,交织出与百里棠疤痕一致的图腾。

百里棠突然咳出黑血。他掀开衣领时,众人倒吸冷气——他后颈疤痕正在蠕动,皮下有虫形凸起组成"丁酉"字样。

"当年被种蛊的不止新娘..."白慕川剑尖抵住他喉咙,"还有你。"

虞晚乔的冰玉匣突然爆开。匣中蛊虫尸体飞向百里棠,却在触及疤痕时化为灰烬,灰雾中浮现出孟晏清的脸:"游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