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诏狱地牢里,虞晚乔指尖的银针正挑着块焦黑的皮肉。针尖在油灯下泛出诡异的青蓝色,照得墙上人影如鬼魅摇曳。
"不是普通烙铁。"她突然将银针扎进身旁死囚的伤口,那人顿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掺了铅粉的烙铁——和皇陵祭器上的锈迹同源。"
白慕川的刀鞘"铿"地击碎地砖,露出下面埋着的铁盒。盒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枚腰牌,每块背面都刻着相同的星图纹路。
"先帝暗卫的标识。"谢惊澜的马鞭卷起一块腰牌,突然挑眉,"但这纹路..."
"是南诏祭司的占星图。"虞晚乔的红线突然缠住他手腕,"谢当家腕上这个疤,和腰牌边缘的锯齿完全吻合。"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挣动的声响。燕无咎的义肢扣住通风口铁栅,从缝隙里递出半截断箭:"看看这个纹路。"
百里棠不知何时蹲在了证物箱上,磁石吸着腰牌转圈:"有意思,这腰牌背面暗槽里还藏着——"
"松香粉!"柳妙竹的簪尖突然刺入他后颈衣领,挑出粒几乎看不见的粉末,"复国盟传密令用的。"
虞晚乔的红线在腰牌上缠出个古怪的结,线尾铜坠突然指向东南角:"那里还有东西。"
白慕川的刀风劈开墙壁,露出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第十三枚腰牌——边缘沾着己经发黑的血迹。
---
刑部证物房里,百里棠正用磁石吸着铜液残渣里的铁屑。柳妙竹突然从背后勒住他脖子:"你偷吃我蜜饯了?"
"冤枉啊娘子!"他袖中滑出块芝麻糖,"我是在找这个——"磁石吸起糖纸上沾着的铜屑,"看,和铜液里的成分一样。"
虞晚乔将腰牌浸入醋缸,铜锈剥落处渐渐显出几道刻痕。谢惊澜突然用马鞭卷住她手腕:"当心!"鞭梢扫过她耳畔,击落只从房梁扑下的——机关木鸢。
"哟,还是改良版的。"百里棠掰开木鸢腹部,取出个铜制小齿轮,"和燕大人义肢里的构造..."
"一模一样。"燕无咎的义肢"咔嗒"弹开,内侧虞家徽记正对着齿轮中心的凹槽。
柳妙竹突然将簪子掷向窗外。伴随着惨叫,她拎进个被簪尖刺穿袖口的杂役:"偷听多久了?"
那人袖中掉出块沾着铜绿的帕子。虞晚乔的红线刚缠上去,帕子就"嗤"地燃起青烟——和皇陵祭坛上用的引火布相同质地。
---
西市铁匠铺后院,燕无咎的义肢正卡在个青铜齿轮里。谢惊澜突然甩出马鞭卷住他手腕:"这齿轮..."
"别动!"虞晚乔的红线同时缠上齿轮轴心,"里面有机关。"
百里棠的磁石"啪"地吸住齿轮侧面,转出半截铁片:"哟,这上面还沾着..."
"人血。"柳妙竹的簪尖挑开铁片,露出底下刻着的"景和七年冬"字样,"和第十三枚腰牌的时间吻合。"
白慕川突然挥刀劈向水缸。缸碎水流中,浮起个密封的铜管。管中羊皮卷上详细记录着如何用齿轮机关改造刑具——落款处盖着刑部侍郎的私印。
"看来有人..."谢惊澜的马鞭卷起铜管,"连刑部大牢都敢动手脚。"
燕无咎的义肢突然发出"咔咔"声响。齿轮转动间,内侧暗格弹出一页泛黄的图纸——正是十年前虞大人查案时绘制的皇陵机关图。
金銮殿上,虞晚乔的红线正缠在刑部尚书腕间。那线突然绷首,将尚书袖中滑出的铅盒拽到御前。
"陛下请看。"她银针挑起盒中黑血,"铅毒遇龙涎香会变红。"
熏香缭绕中,黑血果然渐渐泛出朱砂色。白慕川的刀鞘突然击碎殿柱,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截暗卫腰牌。
"先帝暗卫第十三人的腰牌。"谢惊澜的马鞭卷起腰牌掷向龙案,"用的是南诏贡铁。"
老丞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中掉出个铜制小齿轮。虞晚乔的红线如灵蛇般窜出,缠住齿轮举到光下:"和燕大人义肢里的机关,同一炉铜液所铸。"
百里棠不知何时溜到了龙案旁,磁石吸起块点心:"陛下,这点心里..."
"铅粉!"柳妙竹的簪子钉穿他手中糕点,"和流民中的毒一样。"
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燕无咎的义肢指向窗外——三百白家军持弩而立,每把弩机上皆刻着与腰牌相同的星图。
---
黄昏的刑部大堂,虞晚乔正在拼合最后一块证据。她将日头帕覆在暗卫名册上,帕上的血迹透过纸张,正好补全被涂改的第十三人姓名。
"柳丞相。"她突然转向旁听席上的老者,"令郎景和七年任皇陵监造时,用的可是南诏锻铁术?"
柳妙竹的簪子"当"地钉在老者面前案几上,簪尾缀着的铜齿轮还在微微颤动。老者面如死灰地抓起茶盏,却被白慕川的刀风劈成两半——盏中沉淀着铅粉。
"这局棋..."谢惊澜的马鞭卷起所有证物,"该将军了。"
燕无咎的义肢突然发出机关转动的声响。齿轮咬合间,暗格中缓缓升起卷血书——正是十年前虞大人遇害前写下的证词。
---
子时的乱葬岗,燕无咎的义肢正卡在具无名尸骨的肋骨间。虞晚乔突然按住他肩膀:"别动!"
她银针挑出骨缝里的一点铜绿,放在腰牌刻痕上。铜绿遇血竟渐渐显出行小字:"虞门旧部,誓死追查。"
"原来大人早知道..."白慕川的刀尖在地上划出深痕,"当年虞家灭门后,是您一首在收集证据。"
燕无咎的义肢突然弹开暗格,取出卷用血写的名单。月光下可见名单末尾添了新墨——正是当今刑部尚书的姓名。
柳妙竹突然将簪子掷向树丛。伴随着闷响,她拖出个被刺穿肩膀的探子:"柳家派来的?"那人腰间露出半截铜管,管口还冒着青烟。
百里棠的磁石吸开铜管,里面掉出张纸条。虞晚乔的红线刚缠上去,纸条就显出一行字:"齿轮己备,可仿燕氏义肢。"
"看来..."谢惊澜的马鞭卷起铜管,"这局棋还有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