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英黛的花店门铃刚响，周明瑜就提着保温桶进来了。
桶里是陈阿婆熬的红枣粥，还冒着热气。
"苏巧说十点在老茶馆碰头。"他把粥推到她面前，"陈阿婆联系了常来喝茶的退休民警，说能约到韩立。"
林英黛舀粥的勺子顿了顿："韩立？"
"李强的徒弟。"周明瑜扯了扯白大褂袖口，"上次沈万钧案他帮忙调了三天监控，人踏实。"
十点整，老茶馆二楼雅间。
苏巧抱着她的柯基犬阿福挤进来，狗脖子上挂着个迷你摄像机——"宠物侦探道具，刚从网上买的！"陈阿婆跟着进来，手里拎着个竹篮，掀开是炸得金黄的萝卜糕："垫垫肚子，商量正事。"
韩立最后到，警服穿得板正，见着林英黛先敬了个礼："林小姐，上次听李队说您帮了大忙。"
"叫我英黛就行。"林英黛把外婆的笔记本摊开，"今天想和大家商量件事——咱们组个小队，专门帮人查危险、延寿命。"
苏巧的柯基爪子扒拉着桌沿："联络点放我宠物店！
那些遛狗的大爷大妈，比监控还灵！
昨天张叔还说看见卖假保健品的在巷口转悠——"
"别急。"陈阿婆往她碟子里添萝卜糕，"我那边老茶客多，能探听外头风声。
上次沈万钧的线人，还是王伯下棋时听来的。"
周明瑜翻着笔记本："医疗支持得跟上。
定期体检、紧急处理，这些我来。"他抬眼扫过众人，"但得先定规矩——不暴露英黛的眼睛，不碰违法的事。"
韩立点头："我负责对接警局，有需要调监控、查底档的，我来办。"
林英黛笔尖点在"行动流程"栏："先定联络点。
苏巧的宠物店，陈阿婆的茶摊，我花店，三角覆盖海棠巷。"她划拉两下，"再模拟演练一次，试试配合。"
苏巧眼睛发亮："我来设计场景！
就演保健品诈骗——李阿婆在巷口被忽悠买'长寿丹'，咱们去拆穿！"
半小时后，海棠巷口。
苏巧蹲在路边逗阿福，见着拎菜篮的"李阿婆"（陈阿婆扮的）刚凑近穿红马甲的"销售员"（韩立扮的），立刻扯着嗓子喊："阿福！
你爹又偷喂你肉干啦？"
陈阿婆顺势踉跄两步，菜篮里的西红柿滚到"销售员"脚边。
韩立弯腰捡，苏巧的手机"啪"地掉在两人中间——屏幕亮着，是阿福脖子上摄像机的实时画面："销售员"兜里露出半盒"长寿丹"，包装上印着模糊的"卫食证字"。
周明瑜穿着便衣晃过来，拎起"长寿丹"看了眼："这批号三年前就注销了。"他指尖搭在"李阿婆"手腕上，"阿姨最近心跳快？
我是社区医生，带你去免费检查。"
林英黛站在巷口梧桐树下，眯眼盯着"销售员"头顶。
淡金色光晕在视野边缘浮现，三行数字跳出来：剩余寿命278天，健康损耗值89（高危），可提升上限35天——和她昨晚查的保健品贩子数据对得上。
"收工！"苏巧拍着手蹦过来，"我这摄像机清楚吧？
阿福立功了！"
陈阿婆摘了假发，笑得眼角褶子堆起来："小韩演得太凶，我都差点信了。"
韩立挠头："第一次扮坏人，手都抖。"
周明瑜扯了扯被"李阿婆"拽皱的衬衫："医疗环节没问题，但应变慢了半拍。"他看向林英黛，"你呢？"
"寿命眼能锁定目标。"林英黛揉了揉太阳穴，刚才集中看了十分钟，额角有点跳。
她低头整理道具，忽然听见巷尾传来急促的咳嗽声。
抬头时，视野边缘的光晕不受控地亮起。
穿灰夹克的男人站在废品站门口，头顶数字刺得她眼睛疼——剩余寿命：72天，健康损耗值：98（濒死），可提升上限：0天。
"英黛？"周明瑜扶住她发颤的肩膀，"怎么了？"
林英黛盯着那男人。
他弯腰捡纸箱时，后腰露出半截带血的纱布，袖口沾着黑褐色的污渍——像没擦干净的药渍。
"没事。"她扯出个笑，"可能早饭吃急了。"
但等那男人拐过街角，她悄悄拽了拽周明瑜的衣角："明瑜，刚才那个捡废品的......"
周明瑜的手立刻覆上她手背："我去查。"
苏巧凑过来："查什么？我让阿福去跟着——"
"不用。"林英黛按住她，"先回茶馆。"
可她知道，那72天的数字不会骗人。
沈万钧倒了，但这城市的角落里，还有人在和死神抢时间。
而他们的小队，才刚刚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