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周宪刚过完瘾，身体还处于异常的亢奋状态。
他身边躺了七八个不省人事的赤裸男女，一个个看起来都是吸晕了。
包厢里音乐声不知被谁开到最大，震得他耳朵痛。
“母亲大人来了，母亲大人来了……”
一堆衣服下面传来一声微小的手机铃声。
孙周宪先是按了按额头，再踉踉跄跄走过去找手机。
“喂妈，这个时候打电话什么事。”
“妈没钱了，给妈转点钱过来。”电话里的女音被“噼里啪啦”撞击麻将的声音掩盖。
孙周宪一听是要钱就头大，他极力克制住心底的火气，语气放低了些：“妈，你别再赌钱了。”
“别和我说这个，难不成你没钱了？”听筒里面的女音稍稍提高了音量。
一听自己的母亲在埋怨自己，孙周宪顿感不耐烦：“不是，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上个周就输了西十万，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那你不赚钱每天都在干什么……碰！”
“周太太好手气啊。”
“哈哈哈哈哈。”
听见自己的母亲猖狂且丝毫不知道收敛的笑声，孙周宪真想扔掉电话。
“我再和你说一遍，现在生意不好做，你给我少赌点钱！”
……
对方沉默良久，他听见高跟鞋踩在在大理石地板上传出“咯哒咯哒”的摩擦声。
“孙周宪，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欺负你媳妇了。”
“……”
“我早就和你说了亏妻者百财不入，你把这话给我当耳旁风是吧……”周母气急败坏地扯着嗓子大喊。
又是这句话，自从他结了婚，这句话没有上万遍也有上千遍了。
“你他妈的给我找了什么福星！给我戴绿帽子的福星？我告诉你我早他妈想离婚了，要钱没有，我去你妈的！”孙周宪首接把手机摔在地面上。
周围躺在地上的懒散男女听见老大发了火，一个个不敢多待，吓得赶紧拿起衣服走人。
还有一个女人走得晚，她找不到另外一只鞋子在哪里了，弯腰正找呢，让孙周宪从背后一把推倒在地，呈现双膝跪地，屁股的姿势。
女人吓得大惊失色，大喊：“孙总饶命！”
“饶你大爷。”
孙周宪解开了腰带……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包厢里传来。
有个不怕死的男人趴在窗口上看。
……
待女人醒来的时候己经是深夜，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厚沓钱，还有一张人流医院的名片。
晚上孙周宪精疲力竭地回到家，看到客厅里亮着灯，以为是许意慧回来了。
孙周宪刚脱下皮鞋，就捡起拿在手上兴冲冲朝沙发上的人扔去：“你个贱人还敢回来。”
那人脖子上挂着玉佛牌，两只手上戴着满满当当的全是占卜器具。
意识到打错人了，孙周宪皮笑肉不笑：“妈，我不知道是您来了。”
周母被一皮鞋给砸得鼻血哗哗往下流，她气得不行，反抄起那双臭皮鞋铆足了劲朝他脸上也扔了一把。
火辣辣的疼在他脸上蔓延，疼的他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敢再继续扔下去，不然他妈跟他没完。
“我错了，妈。”
“你还知道错了，你这个不孝子。说，许意慧呢？”
“被我打到医院去了。”
“为什么要打她？”
“她在家里叫了两个男人来玩，就在我眼皮底子。”
周母双手叉着腰质问他：“那你看到他们上床了？”
孙周宪渐渐恢复了一点理智：“没有。”
“在场的还有谁。”
“还有她妹妹和另外一个女孩，我不认识。”
“这也叫给你戴绿帽子，你他妈的能不能带点脑子！明天给我把人接回来，听到没有。”周母又将一只杯子朝他头上砸去。
很幸运，他脑袋没中奖。
孙周宪低着头唯唯诺诺：“是。”
周母依旧是气得不行，鼻血染红了她的翠绿线袍。
“再给我转一百万，不然有你受的。”
孙周宪用手指捏着眉心，敷衍的答应着：“嗯，明天给你转过去。”
“你老婆能镇宅，还能给家里添财，与你的八字真是合得不能再合，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知足的。人长得漂亮也大方贤淑，不比你那些山鸡野猫强啊。”
孙周宪想了想，认真的说：“太正经，不好玩。”
“那你有本事找一个比她还厉害的女人给我瞧瞧，我告诉你，离婚是不可能的。”周母气急败坏地大步走远，只留下她身上珠串“叮叮当当”的声音。
没办法，周母就是迷信。
当年孙周宪想买新房，随便找了个房产销售，就是当时的实习生许意慧。
许意慧刚毕业的时候那叫一个水灵，标准的瓜子脸配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能把人给照亮。身材那是更不用说，让孙周宪一眼心动。
可惜许意慧当时有男友。
他加了她的微信，但两个人没怎么聊过天。
后来许意慧被骗分手，欠了一屁股债，给他发房产消息就积极了起来。
再见面的时候，孙周宪带着自己的老妈看房子，是许意慧接待的他们。
周母喜欢占卜算卦。她一看许意慧天庭、待人温柔谦逊有礼，就让孙周宪追求人家，最好是能娶到手。
“我和你说，娶一个这样的老婆是绝对不会亏的。和我一块打麻将的钱太太就是她这种面相，可旺夫了。她和她老公刚结婚不久，就赚了两个亿的股票，人家现在股票咨询所都开了好几家，两口子光躺在钱上数钱都能数一辈子。”
几年前的孙周宪还年轻，不想过早结婚，再加上闲聊的时候听说她身上还有二十万的欠款，就有了犹豫。
周母一听才区区二十万，大手一挥：“妈给你出这二十万，在咱们家二十万不是钱，你娶了她可是无尽的财富，可不是区区二十万就能比拟的。”
孙周宪想了想也是，之后就对许意慧开始了疯狂的追求。
不到两年，许意慧与他步入婚姻殿堂。
刚娶了许意慧不久，他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意逐渐有了起色不说，还在一步步走上坡路。可渐渐他结识的人越多，心里对钱的欲望也就没了开始的纯粹……
一缕烟雾升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孙周宪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捻碎在烟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