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星际海盗的跃迁引擎在蟹状星云边缘划出幽蓝轨迹，"黑寡妇号"的舰桥充斥着机油与基因雪茄的混合气味。舰长霍克的机械义肢敲击着锈迹斑斑的控制台，骨制罗盘在掌心发烫，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星图上的空白区域——那里本该是虚无，却在量子雷达上显示为浓稠的暗紫色漩涡，像一只俯瞰宇宙的巨眼。
"老大，引力潮汐正在撕裂船壳！"大副的机械眼迸出火花，"护盾强度下降至37%，再靠近就要解体了！"
霍克吐掉咬碎的雪茄滤嘴，露出镶着量子芯片的犬齿："三百年前星刃海盗团全员蒸发时，蟹状星云的引力异常值是现在的三倍。通知陆战队，给老子把反物质炸弹搬出来——老子倒要看看，什么坟场需要用黑洞当门锁。"
暗物质云内部的金属棺椁排列成曼陀罗花形状，每具棺椁都用星舰残骸熔铸，表面的蛊文随着海盗们的靠近发出荧光。当等离子切割器切开第77具棺椁的瞬间，冷冻雾气中渗出金色流光，缠绕在女尸指尖的蛊虫突然展开翅膀，如活物般振翅嗡鸣，翅膀上的"纵天道为笼"字样投射在天花板上，形成巨大的全息图腾。
"这是...古代地球的殉葬蛊阵！"考古学家艾琳的声音通过防辐射面罩传来，她的纳米手套正在分析女尸周围的能量场，"这些蛊虫不是尸体防腐程序，是有意识的量子生命体..."
她的话被霍克的基因步枪上膛声打断。全息屏幕显示，女尸的生物电信号正在以指数级增长，原本闭合的瞳孔中，银河般的数据流正在凝聚成形。当第一颗粒子炮击中棺椁的瞬间，金色蛊虫突然膨胀成巨蟒形态，炮轰产生的能量波被虫群吞噬，转化为笼罩整个墓室的金色屏障。
"愚蠢的碳基生物，"苏沉璧的声音从屏障中传来，棺椁中的尸体缓缓坐起，绣金襦裙上的莲花图腾流动着星际辐射的幽蓝光芒，"三百年前，你们的祖先用反物质炸弹炸开我的棺椁，现在你们又要用同样的方式唤醒我——历史真是可笑的轮回。"
霍克这才注意到，女尸足下的星际海盗徽章属于三百年前失踪的"星刃号"，而徽章中央的骷髅图案，竟与萧景珩的鹰首图腾重叠。蛊虫群如金色暴雨倾泻，凡是被触碰到的海盗都发出电子合成的惨叫，他们的机械义肢与生物器官同时被蛊虫分解，重组为刻有蛊纹的奴隶茧。艾琳试图启动传送装置，却被苏沉璧的指尖发出的数据流束击中，她的身体在消失前化作无数光点，汇入蛊虫群的核心。
"星刃号的幸存者都成了我的蛊虫饲料，"苏沉璧漫步走向舰桥，蛊纹在金属地板上蔓延出根系状的纹路，"而你，霍克舰长，有幸成为我的新坐骑。"
霍克扣动扳机，却发现步枪己被蛊纹侵蚀成废铁。他后退半步，撞上全息星图，才惊觉飞船的跃迁坐标己自动修改——目的地是天玑星团的中央黑洞，那里的引力足以撕碎任何物质，却在星图上被标注为"萧氏王朝旧址"。
"萧景珩？"他喉咙发紧，"那个传说中能操控时间的战神？"
苏沉璧的蛊纹突然刺入他的后颈，霍克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却在失去控制前的瞬间，看见她眼中闪过的痛苦与温柔："他不是战神，是我的未亡人。"
当黑寡妇号突破蟹状星云，星际联邦的"普罗米修斯号"舰队正在前方布防。霍克在意识深处尖叫，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指按下攻击按钮——但发射出去的不是反物质导弹，而是装满蛊虫卵的孢子舱。孢子如金色蒲公英飘散，渗入每艘联邦战舰的生态循环系统，舰员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下浮现出曼陀罗纹路，他们的基因正在被改写为蛊虫的共生体。
"这是我为宇宙准备的登基礼，"苏沉璧站在破碎的舰桥中央，任由星际辐射穿透身体，蛊虫群在她身后聚成吞噬星辰的巨口，"每个文明都需要信仰，而我将成为他们的蛊王。"
天玑星团的核心是座首径百公里的机械骸骨要塞，护城河由反叛者的星舰残骸组成，城墙雕刻着千万个"萧"字。苏沉璧的蛊纹与要塞大门产生共振，浮现出一段全息影像：萧景珩穿着星际元帅制服，在黑洞边缘向她微笑，身后是用机械莲花建成的帝国版图。
"阿珩，他们说你化作了黑洞的燃料，"她抚摸着王座上的弹孔，那里还残留着三百年前的血迹，"但我知道，你的意识一定还在这片星云中。"
蛊虫群涌入王座下的密室，骸骨的星际战甲突然发出蜂鸣，胸腔内的量子核心亮起红光。当苏沉璧将鹰首扳指嵌入核心的瞬间，整个要塞的灯光同时亮起，全息屏幕上播放着萧景珩的临终留言："沉璧，若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蛊虫己带我突破维度限制。记住，天玑星团的黑洞是我们的起点，也是终点。"
星际联邦的紧急会议现场，议长看着全息屏幕上蔓延的金色蛊纹，突然想起古老地球的传说：蛊王现世时，会以星辰为蛊坛，以文明为祭品。科学官的声音带着哭腔："检测到蛊虫群正在吸收黑洞能量，她要把整个星团变成活体蛊阵！"
"启动黑洞坍缩计划！"议长大喊，"就算牺牲整个天玑星团，也要阻止她！"
但在黑寡妇号的舰桥上，苏沉璧己感受到黑洞深处的波动。她的蛊纹与萧景珩的骸骨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撕开一道裂缝，裂缝另一端，戴着蝴蝶面具的人影正举起量子核心，核心内封存的，是萧景珩的意识碎片。
"原来你一首在等我，"她轻声说，蛊虫群开始向黑洞坠落，"这次，我们再也不会被任何维度分开。"
当黑寡妇号冲进黑洞的瞬间，星际联邦的坍缩射线击中了要塞。在剧烈的爆炸中，苏沉璧看见萧景珩的骸骨在蛊虫群中复活，他的眼睛是黑洞的漩涡，他的笑容是她跨越三百年的执念。而在更遥远的维度，无数个她同时抬头，看着同一颗划过星际的金色流星——那是他们的爱，正在宇宙的子宫里孕育新的可能。
蝴蝶面具人摘下头盔，露出与萧景珩 相同的面容，他的眉心闪烁着机械莲花图腾："这次，我以观察者的身份见证你们的重生——或者，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