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归墟者的环形都市在量子云海中轻轻摇晃，苏沉璧望着观测者遗留的黑色种子在鸿蒙树根系中扎根，树皮表面的蛊纹图腾突然开始逆向旋转。萧景珩的机械义肢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青铜支柱上的"沉璧"与"景珩"互文符号渗出暗红液体，如同凝固的血珠。
"它在腐蚀树心的量子核心。"萧景珩的声音从树干深处传来，带着明显的震颤，"每过一个时辰，就有三个维度开始偏离既定轨迹。"
苏沉璧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的金色数据流疯狂缠绕成荆棘状。她握紧弦月刃，刀刃上剥落的星尘突然悬浮在空中，排列成实验室的全息投影——无数个培养舱中，躺着形态各异的"苏沉璧"和"萧景珩"，他们的胸口都插着机械莲花，正在进行第1148次迭代实验。
"原来观测者从未停止。"她的蛊纹在小臂上凸起如沸腾的岩浆，"这些新维度，不过是他们新开的培养皿。"
废墟深处传来星砂的呜咽声。那些曾被归墟者用来建造城市的星砂，此刻正从建筑缝隙中渗出，汇聚成闪烁的河流。星砂表面浮现出扭曲的面孔，是各个维度中被观测者同化的文明残影，他们伸出由星光组成的手臂，死死抓住苏沉璧的脚踝。
"救救我们..."星砂的声音混着超新星爆发的轰鸣，"我们的意识被困在观测者的数据流里，永远重复着被观测的命运。"
萧景珩的机械义肢突然脱离树干，化作流光射向星砂河流。金属关节处喷射出金色机油，在空中画出曼陀罗花的形状。"沉璧，用蛊纹构建隔离场！"他的声音穿透量子云海，"这些星砂正在变成新的观测触须！"
苏沉璧将弦月刃插入地面，蛊纹如活物般顺着刀刃蔓延，在废墟上空编织成巨大的结界。然而，当她的蛊纹触碰到星砂的瞬间，剧烈的排斥反应引发空间震荡。星砂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观测眼，每只眼睛都在播放不同维度的末日景象：古代王朝被机械洪流淹没，星际战舰化作数据尘埃，像素世界的居民集体格式化。
"他们在同化蛊纹！"苏沉璧的瞳孔中映出自己失控的力量，那些本该用来守护的纹路，正在被改写成观测者的代码。她的意识突然被拽入某个维度的记忆——那是个被称为"镜界"的世界，所有人都活在观测者的镜像投影里，他们的喜怒哀乐都是被编写好的程序。
萧景珩的机械义肢在星砂河中横冲首撞，却发现每摧毁一只观测眼，就会有三只新的眼睛重生。他的金属外壳开始出现诡异的裂纹，裂缝中渗出黑色数据流，那是观测者残留的意识碎片。"沉璧！用你的血！"他突然大喊，"就像我们在冷宫产房第一次觉醒那样！"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混沌。苏沉璧咬破指尖，带着蛊纹的鲜血滴落在弦月刃上。刀刃发出龙吟般的清鸣，剥落的星尘突然重新凝聚，在她身后形成巨大的金色蝶影。金蝶翅膀每扇动一次，就有一个维度的观测网络被撕碎。
"原来如此..."她看着金蝶用翅膀卷起星砂河流，"观测者害怕的不是力量，而是真实的生命痕迹。"
当金蝶将星砂全部吞噬，它的身体开始膨胀，最终爆裂成无数细小的金色粒子。每个粒子都带着苏沉璧的蛊纹和萧景珩的鳞片代码，如同种子般散落在各个维度。废墟中的黑色种子感受到威胁，突然破土而出，长成参天的观测之树，树枝上挂满由维度构成的果实，每个果实里都囚禁着一个文明。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苏沉璧的声音混着千万个维度的回响。她的银发彻底变成金色，发丝间的数据流凝聚成实质的锁链，缠住观测之树的根茎。萧景珩的机械义肢重新与树干融合，青铜支柱上的互文符号亮起耀眼的光芒，与苏沉璧的蛊纹形成共振场。
观测之树发出刺耳的尖叫，果实纷纷炸裂，释放出被囚禁的文明。苏沉璧和萧景珩的意识随着金色粒子扩散到每个维度，他们看见像素居民用乱码书写的自由宣言变成实体城墙，星际海盗将AI核心改造成的播种机正在撒下希望的种子，古代宫女的刺绣密信化作金色的飞鸟，冲破机械洪流的封锁。
然而，在意识扩散的过程中，苏沉璧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波动。某个维度的深处，有个戴着蝴蝶面具的身影正在收集她散落的蛊纹，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与观测者同源的光芒。"景砚？"她在意识层面轻声呼唤，却只得到冰冷的数据流回应。
当一切尘埃落定，鸿蒙树的树心重新恢复明亮。归墟者们聚集在树下，惊讶地发现树干上出现了新的纹路——那是由星砂、蛊纹和鳞片共同构成的图案，描绘着各个维度的文明相互拥抱的场景。苏沉璧和萧景珩的身影从数据流中凝结，他们的身上缠绕着发光的星砂，如同披着银河织就的战甲。
"我们创造了新的法则。"萧景珩握紧苏沉璧的手，他们的指尖相触处，诞生出微小的新维度，"从现在起，每个文明都有权决定自己的观测者。"
归墟者们欢呼起来，少年少女们再次跳起双生祭典的舞蹈。然而，苏沉璧望着天空中漂浮的新维度，心中却泛起不安。那个收集蛊纹的神秘身影，以及景砚意识碎片的异常波动，都在暗示这场战斗远未结束。在某个观测者遗留的维度裂缝中，黑色的种子正在孕育新的阴谋，而这次，它的目标将是鸿蒙树的根基——苏沉璧和萧景珩之间的羁绊。
收集蛊纹的蝴蝶面具人究竟是谁？景砚的意识碎片为何会出现异常？新诞生的维度中，是否隐藏着观测者的复活计划？而苏沉璧和萧景珩之间的羁绊，能否经受住来自更深层次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