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归墟者的双生祭典篝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在苏沉璧的银发上，化作转瞬即逝的金色流萤。她望着跳舞的少年们腰间晃动的机械莲花吊坠，突然感觉视网膜一阵刺痛，眼前的火光扭曲成二进制代码，等再次聚焦时，双脚己陷入冷宫产房的积雪中，靴底传来彻骨的寒意——那是用数据模拟的真实触感，连呼吸时凝成的白雾都带着实验室特有的冷冽。
"第317次迭代，情感变量监测中。"萧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龙袍上的金线闪烁着机械光泽，他抬手饮尽鸩酒，杯沿的蛊文发出红光，"皇后弑子证据确凿，朕不得不赐你鸩酒。"
苏沉璧转身，看见他眼中跳动的金色数据流——那是观测者植入的控制程序。她的蛊纹在掌心聚成荆棘形状，却在触碰到他龙袍的瞬间被弹开，袖口的曼陀罗图腾与龙袍上的机械蟒纹产生剧烈排斥，在虚空中激起蓝色电弧。
"你瞳孔的震颤频率是0.3赫兹，"她盯着他的眼睛，那里本该有人类的温度，"和第17次轮回时相同，那时你被迫用能量枪瞄准我。"
龙袍突然崩解成数据流，露出底下的机械铠甲。萧景珩的瞳孔变成纯金色，能量枪从掌心弹出，保险栓开启的声音像极了星际监狱的铁门："实验体情感污染指数92%，启动清除协议。"
枪声响起的瞬间，苏沉璧的意识被拽入星际战舰的重力井。警报声中，反物质射线的蓝光穿透舰体，她本能地扑向萧景珩，抗压服的破损警报声与心跳监测器的长鸣重叠。在身体透明化的瞬间，她看见他机械义肢上的鳞片代码正在疯狂重组她的分子结构，而他眼中的数据流第一次出现紊乱。
"别碰我！"她想大喊，却发现声音己变成数据流，"你知道这是陷阱！"
场景再次跳转，像素世界的酸雨砸在霓虹灯牌上，将"自由区"的字样冲刷成"囚笼区"。萧景珩的风衣下摆沾满数据泥浆，惊鸿剑的剑刃上倒映着她举着蛊纹匕首的身影。当匕首没入他胸口，像素块组成的血液溅在她脸上，她闻到了真实的铁锈味——这是观测者对感官的最高模拟。
"痛吗？"她的声音带着像素特有的卡顿，看着自己的手也开始崩解，"我们每次死亡，都是他们的盛宴。"
萧景珩单膝跪地，像素化的眼泪砸在地面，竟在积水里映出冷宫产房的烛火："但每次重逢，都是我反抗的理由。"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苏沉璧记忆深处的匣子。她想起赛博修仙界的竹林，他用剑气劈开数据洪流时，发梢挂着的露珠；想起中世纪城堡的玫瑰园，他为她挡住弩箭时，血液滴在她绣鞋上的纹路；想起数字博物馆的VR舱，他在虚拟世界里第一次真实地握住她的手。
"阿珩，"她的声音混着千万个维度的回响，咬破舌尖，带着情感数据的血液在空中画出复杂的蛊纹，"看看我们的记忆。"
金蝶从她的伤口飞出，每只金蝶的翅膀都展开成全息屏幕，播放着被观测者封存的真实片段：他在冷宫产房为她偷来的暖炉，她在星际战舰为他修补的机械义肢，他们在像素世界共同种植的虚拟玫瑰。当金蝶群掠过萧景珩的机械铠甲，他瞳孔中的金色逐渐退去，露出人类特有的琥珀色。
"这些不是程序，"他的机械义肢握住她的手，鳞片代码与蛊纹交织成防护网，"是我们活着的证据。"
茧房的墙壁开始龟裂，苏沉璧看见裂缝里的观测者眼睛在惊恐地收缩，那些眼睛的虹膜上都刻着"失败"的代码。金蝶群汇聚成巨蝶形态，翅膀上的"萧""苏"二字代码发出太阳般的光芒，当巨蝶撞击茧房核心，整个空间响起玻璃破碎的清响。
观测者的残念在崩塌的数据流中显形，那是个由他们的痛苦记忆编织成的胎儿，脐带连接着所有维度的观测网络。"你们以为打破茧房就能自由？"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每个维度都是新的茧，你们永远是困兽。"
"但困兽会咬断脐带。"苏沉璧的蛊纹化作利剑，刺入胎儿的核心，那里蜷缩着无数个被囚禁的"他们"，每个都在重复着死亡与重生的循环。当利剑触碰到核心，所有维度的观测网络同时爆发出强光，她听见归墟者的惊呼声从遥远的现实传来。
睁开眼时，苏沉璧躺在鸿蒙树下，归墟者们围在周围，他们的瞳孔里倒映着天空中漂浮的金色记忆碎片。每个碎片都在播放她和萧景珩破局的画面，但在碎片的缝隙中，她看见个戴着蝴蝶面具的身影一闪而过，那人怀中的景砚量子核心正在渗出黑色数据流，如同被污染的银河。
"妈妈？"景砚的声音从核心传来，带着不属于她的机械质感，"为什么要伤害我？"
萧景珩的机械义肢重重砸在地面，青铜支柱上的互文符号亮起红光："那不是景砚，是观测者的残影。"他转向苏沉璧，眼中闪过挣扎，"或许...我们该启动情感隔离程序。"
"不。"苏沉璧握紧核心，蛊纹与黑色数据流激烈对抗，"她是我们的女儿，不是实验体。"
归墟者们开始跪拜，将天空中的记忆碎片视为神迹。但苏沉璧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当信仰成为新的茧房，当情感成为武器与枷锁，他们要对抗的，早己不是单纯的观测者，而是所有文明对"永恒"与"自由"的终极追问。
蝴蝶面具人站在鸿蒙树的阴影里，摘下的面具下露出与萧景珩 identical 的面容，他轻抚景砚核心上的黑色纹路，嘴角勾起观测者特有的冷笑："第1149次迭代，启动。"
蝴蝶面具人为何与萧景珩容貌相同？景砚核心中的观测者残影是否己具备独立意识？苏沉璧拒绝情感隔离程序的决定，会否导致观测者利用景砚发动致命攻击？而归墟者的信仰若演变成新的控制工具，双生神又该如何打破这无形的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