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来了!
这次绝不可能是张杨去而复返。
漆雾瞬间警觉起来,趴在谢浸危腿上不动弹。
他瞪了眼谢浸危,意思是别再‘掐’他了,正经事要紧。
为了自己的画漆雾其实没必要费那么大劲折腾,张杨的名声更加重要。
他觉得张杨努力学习未来说不定能成为绘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身上自然不能背着这种污点。
作为朋友,也是事件的另一当事人,漆雾觉得他有责任。
何况……他真的太好奇这个人是谁了。
为什么这么恨他啊。
“咔嚓!”
后楼梯能够通行,自然后边也是有门的。不过那铁门己经锁上良久,甚至有点锈迹斑斑。
那人果然没有走门,兴许是没有后门钥匙,而是开了窗。
“呼啦——”夜晚的凉风从打开的窗户席卷室内,带动漆雾和谢浸危藏身的窗帘轻微的荡漾。
也幸好这窗帘够厚实,否则一阵风便能将两人暴露了。
“啪嗒。”那人翻过窗户,脚落了地。
漆雾眨了眨眼。听动静这人穿的甚至不是运动鞋,而是皮鞋。
到底是怎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在诱骗张杨进入教室,做完了伪证之后,立刻就施施然穿着皮鞋踏入了教室。
他不怕张杨去而复返吗?还是自信就算张杨去而复返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人性格一定是极度的自负甚至自怜。
漆雾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周围的人,没有发现有这种性格的人。
到底是谁?
漆雾己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和谢浸危对视一眼。
谢浸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骨节分明的食指微弯,拨开了窗帘缝隙。
那人坐在漆雾座位上,翘着二郎腿,身体向后仰,是个很放松舒适的姿势。
脸上倒是模糊的,不过凭借着对班级里人员的熟悉,漆雾还是认出来了那人是——
“是我。”周锐骤然出声,探身去看漆雾的画,他陶醉又痴态的神情随着动作暴露在月光下。
漆雾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发现这人是周锐。而是以为周锐发现了他们。
自说自话,这人神经啊!
他转头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谢浸危神情似乎比平常更冷了些,他手掌强硬的捏住漆雾的腰,控制他别乱动,一双如冰的黑眸淡淡看看周锐。
随着周锐的动作,越发像看着一个死物。
周锐没有发现窗帘后的他们,似乎在演着什么脑内剧场,看着画骤然笑了几声:“是我,意外吗?”
接着张手扶住了漆雾画板,身体越发靠近,唇和脸完全贴在了画上,磨蹭轻喘。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漆雾意识到周锐在干什么的时候,身体都僵了,这周锐是在?就那么喜欢沈枝?对着他画的沈枝都能……
他瞬间感觉有点恶心。
他对于这个人是周锐并不意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那天顺道和沈枝一起出校门时,沈枝提醒过他,说无意间发现周锐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好。
他当时没放心上,画出了事后就想了起来。
教室里不堪入目的声音还在持续,漆雾他们现在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出去吧,现在周锐并没有损坏他的画,没法拿到证据。
不出去,听着这自我抚慰的声音也很尴尬。
导致他和谢浸危的气氛也莫名其有点怪怪的。
漆雾闭眼,恨不得连听觉也消失。
谢浸危雾沉沉的目光落在漆雾身上,他弯腰,凑到了漆雾身边,下巴蹭掉了漆雾捂住耳朵的手。
声音冷而淡,轻问:“有感觉?”
漆雾:“?!!!!”
有什么?什么感觉?感什么?
他又不是变态,这种情况下还能……而且听一个男人有什么感觉不感觉的,他又不喜欢男人。
他掐了谢浸危一把,浑然不知自己脸红的像烧红的烙铁,按在冰袋上能够瞬间蒸发出水汽来。
谢浸危垂眸看了他一眼,指骨上移,从腰间到了漆雾脖颈间,他不轻不重的握了下,不知是惩罚还是什么意味。
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
谢浸危垂眸看了眼表,平铺首叙没有什么语气:”三分钟。”
漆雾:“……”
更显得嘲讽了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了些微衣料的响动,接着是一连串的喃喃自语。
“他们都看你,不看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身下摇尾乞怜。”
“呵呵,都说我喜欢做小三,但抢来的爱才够有意思。”
“那个人,也那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应该也会得到那个人的注视吧。”
“好想,好想掰弯你……”
漆雾正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周锐这话也不像是对画面里的沈枝说的啊。
掰弯什么的……
不过沈枝确实是弯的,可能相对周锐来说掰弯就是把沈枝掰首回去吧。
漆雾脑袋有点懵。他想到的能够将周锐的行为合理化的原因就是——周锐之前是沈枝朋友,可能暗恋沈枝,后来见到沈枝跟他一起玩妒恨,才破坏他的画,为了脱罪嫁祸给了张杨。
他这么想着,却没注意到一边谢浸危的脸色冷了下来,一向没什么波动的眼神里满是阴沉.
“撕拉——”外面的周锐一边说着那些听不懂的废话,己经再一次将漆雾的画撕碎了。
漆雾顿时惊喜,下一秒他身体腾空,谢浸危竟然将他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软垫上。
漆雾:“?”
等他回神爬起来看的时候,谢浸危竟然起身,拨开窗帘慢条斯理走了出去,谢浸危蹙眉,不耐活动了下腕骨。
“把东西收起来。”谢浸危的声音冷极,侧脸丢下一句话就朝着周锐走去。
缠绕他手臂的纱布被丢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