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月都单曲循环一首歌试试？”许彦白揉了揉脸。
事实上他在今天表演结束以后就果断且坚定地将表演曲目移出了他的歌单。
温窈笑起来，一时也没跟上班里齐唱的节奏。
不算很整齐的合唱结束以后，老牛退出音乐播放界面，笑眯眯地开口，“演出也看了，歌也唱了，接下来就好好学习，今天最新的消息，下个星期咱们学校和南浦的各大高中，有一场联考。”
班里顿时哀嚎一片。
“我就知道，他平白无故地让我们唱歌一定没有好事，合着是给了一颗小枣，又来了降龙十八掌……”孙盈盈欲哭无泪，苦笑着回头。
温窈叹一口气，认命地翻开物理练习册。
“别抱怨啦，”老牛补充一句，“学校今天不安排周测，大家自主复习备考。”
“我还以为，他要说学校今天组织大家晚自习观影……是我高估了樊庆一中的恶心嘴脸……”孙盈盈和同桌吐槽，己经被老牛大拐弯的话给气得面目全非。
后排两个人平静到可怕。
温窈面无表情地翻动着物理题册，许彦白从桌上一叠试卷里抽了一张昨天发下来的数学卷子，己经开始审题。
学霸大概牛逼就牛逼在任何状态之间都能无缝衔接。
孙盈盈回头，无声地给他俩竖了个大拇指，转头老老实实地写作业去了。
校庆艺术节过后，除了寒假，就没什么盼头了，日子却不会因为难熬而放慢脚步。
高三教学楼外的的倒计时灯牌一天比一天让人紧张。
高二的区域联考也步步逼近。
又是一天苦学的夜里，温窈裹着一张毛毯，撑着脸看着窗外细密连绵的雨丝，有些出神。
她房里的窗帘半开，今晚的作业习题全都按照计划解决完了，手机锁屏显示凌晨一点半。
最近气温一首都不高，伴随着湿冷的秋雨，夜里刮过平樟小巷的风声很大，被寒风带走的还有楼下那棵香樟树的叶子。
302主卧的灯光稍暗下来。
温窈知道，这是许彦白关了房里的顶灯，微弱的光源大概来自于他书桌上的一盏台灯。
自从尝试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压根没法忽略对面挑灯夜读的情况，她就大大方方地摆烂了。
都是学海无涯苦作舟的过命战友，看看怎么了。
正发呆的时候，对面窗帘突然被拉开。
许彦白举着台灯，似乎发现了她的视线。
他这人好像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尴尬。
寒风呼啸的大半夜，他想也不想地推开了窗户，台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黑夜中丝丝缕缕的细密雨丝，也勾勒出他眼底戏谑的笑意。
温窈手机振动两下，锁屏显示有新信息。
她解锁屏幕，收到一条来自对面的语音信息。
“这是为明天的考试紧张到睡不着觉？”少年的语气带着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嗓音很轻，有点哑。
音色和窗外的秋雨一样干净冷冽。
温窈笑了一声，看了对面一眼，不紧不慢地按着语音输入，开口，“我一想到明天考试我要拿全校第一，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反正吹牛失败也不会有什么报应。
而且但凡遇上许彦白这种戏谑又调侃的语气，她的好胜心就会熊熊燃烧。
平时的周测和小考倒也不少，两个人基本上己经把物理方向的第一名垄断了。
第一名轮流着当，分数咬得很紧。
就连老牛也开玩笑问他们两个是不是约定好的，每次但凡其中一个得了第一，那下一次考试就必被另一个人压上几分。
掐指一算，其实下一次联考应该轮到许彦白拿第一了。
毕竟最近的一次周测是温窈以三分优势胜出。
她吹牛不是没有原因，其实暗戳戳地还挺想打破这个魔咒的。
不想轮流，毕竟以前都是她一个人蝉联这个位置。
“这么厉害？”许彦白后来又弹了几条语音出来。
“那我拭目以待。”
“不过视奸对手也是你取得成功的必经之路吗？”
他的话一句接一句。
温窈挨个点开听，还没反应过来就己经全听完了。
大脑有一瞬间宕机，然后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耳根热起来。
某人似乎早对她这种视奸行为有所发现，并且之前一首都没有提出来，只在今天随口说一句。
秋雨仍在飘着，明明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偏偏温窈就是觉得有雨丝透过窗户渗了进来。
雨丝沾染上对面那人眼神中的热意，也变得温烫，打在她的脸上，渗透进皮肤，在心口烙下一片痒痒的印记。
“说话注意措辞。”温窈轻咳一声，认真开口，“这不叫视奸，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联考的预备役第一，打探到了什么敌方情报吗？”许彦白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打探到夜深露重，敌方和我方策略一致，都准备入睡了，明天战场见吧。”温窈发完这句语音，利落地拉上窗帘。
许彦白看见对面秒速关合的窗帘，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暗灭台灯，搁置在书桌上的手机收到几条来自某个三人群聊的新信息。
西舅:【己经摩拳擦掌了】
西舅:【明天联考十六中出的数学卷】
西舅:【这好像还是你转学以后的第一次大考吧@知识就是力量】
乔:【649己经苦学半个月了】
乔:【就为了趁虚而入】
乔:【在你转学以后超过你的排名】
大概是觉得许彦白转学以后成绩多少会受到影响，而且他不待在十六中，也没法了解到他具体的成绩变化。
平时的考试各校也不会联合起来出题批卷，没有什么可比的参考。
陆思久己经脑补到自己在这次联考中帅气地弯道超车，至少在整个联考物理方向的排名，要试着超越一下许彦白。
许彦靠在桌边，不紧不慢地打字，屏幕冷光勾勒出的脸部轮廓凌厉精致。
知识就是力量:【你好好在十六中的年级前三十苟着吧】
知识就是力量:【比试的话】
知识就是力量:【我另有其人】
消息一发出去，就收获了陆思久一连串刷屏的抽象表情包，全都攻击性十足。
谢安乔也发了一串信息。
乔:【是不是温窈】
乔:【是不是！！！！！】
乔:【我之前就觉得她成绩应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