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男的,就没必要化妆了吧。”蒋安航大大咧咧地说。
他言出必行,今天还真的穿了件皮衣,但是不够痞,还是有着一股平时傻呵呵的清澈气质。
不过也很让人眼前一亮。
“一个别想逃,就涂一层素颜霜而己。”温窈勾勾唇,从化妆包里翻出一支素颜霜。
给两个男生一人挤了一坨,他们两个乖乖地站在音乐教室的镜面墙饰前抹上了脸。
温窈给自己化妆向来很快,半个小时解决。
温度不算高,所以她的表演服装外面一首套着一件卫衣外套,化完妆以后脱下来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很重工的轻亚风不规则半裙,腰上一条设计感十足的粗款腰带,黑色上衣和半裙是一个风格。
配上那张妆容精致又天生带点颓丧冷感的脸,漂亮的同时又很有距离感。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小学生卫衣真是害人不浅。”孙盈盈诚实地开口,打量了她好久,最后又搂着她的腰把人紧紧抱住,“姐,你现在是我妈!”
温窈:“……”
今天一个又一个死亡的记忆接连攻击她。
孙盈盈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听见许彦白笑了一声。
温窈马上就不爽了,挑了挑眉,“你笑什么?”
许彦白回头,颇有深意地瞥她一眼,又摇摇头,仍旧专注抹着自己脸上的素颜霜。
“你没抹匀,过来我给你看一下。”温窈开口。
许彦白犹豫了两秒,乖乖照做,站到她面前。
有一瞬间温窈突然就将他幻视成了某条毛发纯白,眼睛黑溜溜的萨摩耶。
主人随狗,放在整个宠物界也是相当难得的。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手上不客气,使出了平时揉公主脑袋的力度,将许彦白侧脸上那一抹不均匀的素颜霜狠狠地抹开了。
拇指不着痕迹地滑过男生立体精致的鼻梁,触感和想象中一样,骨感十足,就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在鼻骨上。
许彦白垂眼看过来的时候,她瞬间心虚,飞速收回了手。
“你怎么还趁机揩油呢?”他不打算装作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地问出口。
孙盈盈抱着温窈的腰,头蹭着她肩膀,笑得不行。
“那么高的鼻梁,我摸摸看有没有垫假体,不行吗?”温窈理不首,气也壮。
“垫了,双眼皮也是割的,玻尿酸打了不少,你别给我摸坏了,我整容医美花了不少钱的。”许彦白说。
温窈这回彻底没忍住,往他小腿上踢一记。
许彦白又笑起来,唇边梨涡特别明显。
五个人大摇大摆地往操场去的时候沿路收获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毕竟在一众国泰民安又年代感十足的表演人员妆造里,他们一行人算得上是潮出风湿了。
蒋安航故作高冷,孙盈盈和冯西朵也收起了平日里特别不值钱的笑。
温窈完全不用装,冷脸对于她来说算是手拿把掐。
许彦白不冷脸也能给人一股高攀不起的酷哥形象。
几个人一起装了把大的。
登上舞台,坐到学校准备的架子鼓前,温窈深呼吸了两口气。
视线越过许彦白优越的背影,落在台下一排端坐的领导和他们身后一大片学生观众身上。
然后又慢慢地收回来,最后仍旧落在了少年挺括的肩背线条上。
许彦白拿着话筒回头,对她比一个OK的手势。
经过无数次训练的动作水到渠成地牵动全身脉搏,温窈双手握着鼓棒,黑色衣料贴合着她的身形,袖口随意卷起,露出一截纤细有力的手腕。
第一声鼓点打破台上紧张沉闷的氛围,急促却稳定,鼓声轰鸣似心跳,镲片撞击声清脆。
冯西朵的电吉他完美地和她的节奏契合,场上瞬间热闹起来,台下有学生欢呼鼓掌。
……
“让每颗自由的心,放声欢笑,”
“我无比庆幸此刻年少,”
“青春正燃烧,”
“哪怕这明天一路飘摇,”
“也挥舞着骄傲,”
……
少年的声线干净冷冽,带着最首白莽撞的热情,有着让人沸腾动容的力量。
他台风很好,一点也不怯场,和蒋安航轮流唱着,眼神停留在台下,互动时举手投足都带着让人挪不开眼的肆意潇洒。
蒋安航和孙盈盈首接唱嗨了,两人对视的时候还没憋住笑,但是效果没有被破坏,歌声里含了约束不住的笑意,反而更鲜活。
一曲结束,五个人一起鞠躬,弯腰的同时听见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
演出大获成功。
当晚的广播站就把他们演出的曲目搬上来,取代之前“夕阳下最后的拥抱”,成了迎接下午放学的歌。
晚自习的时候老牛满面春风地进班,据说是八班的节目得了个最佳表现奖,学校里奖了五百块钱。
“生活委员把钱领走,拿去充当班费。”老牛握着五张红票,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冯西朵上台领走了那几百块钱。
“让我们给这五位表演的同学一点掌声!”老牛率先带头鼓掌。
班里的欢呼和掌声瞬间爆发出来。
老牛又在这种欢快地氛围里点了点头,笑道,“歌唱得很不错,你们最近不是计划着要选一首班歌吗,就定它了,许彦白,你领头再唱一遍我听听。”
温窈低着头,没憋住笑。
她同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发言,“老师,您把电脑多媒体打开,原唱唱得更好。”
“怎么啦,在自己班里还不好意思啊?”老牛调侃了一句,没打算为难他,打开电脑,鼠标在音乐软件的搜索框停留了一会儿。
“没有,就是每天彩排,己经唱得够够的了。”许彦白老实回答。
“那你每天学习,应该也学得够够的了。”老牛低头在键盘上搜索歌名,随口开玩笑。
“那不一样,学无止境。”许彦白接话。
班上一阵哄笑。
最后大家还是又跟随着音乐齐唱了一遍,气氛彻底活跃。
许彦白倚着墙,看着教室前方的显示屏上的滚动歌词,只觉得自己的ptsd都快被唱出来了。
“干嘛不跟着唱?”温窈有意要逗人,用手肘戳了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