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羲之转世还是李白成了精？这个价钱不管是买你的书法还是文采，都有点虚高了吧？”温窈撑起脸，认真地问。
“人不能妄自菲薄。”许彦白瞥了她一眼，又说，“算了，我诚心做你的生意，图个吉利，千字8块。”
这话一出，温窈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千字100块是侮辱她的智商，千字8块就不一样了，是她的消费水平。
“真的吗？我要求不多，就两千字，回头请你喝奶茶。”温窈说。
许彦白想了一会儿，勾了勾唇，“成交。”
……
“都联考总分第二名了？你不想庆祝一下，奖励自己早睡吗？到底在熬什么？”陆思久的语音发在群里，带着生无可恋的绝望。
他大半夜睡不着，想骚扰一下远在樊庆的某人，祝贺他拿下联考第二的0.01元的红包刚发出来，立马被许彦白领走。
对方发现了这个侮辱人的金额，陆思久喜提他一个中指。
算是知道了他这个点还没睡，一般陆思久只有失眠睡不着觉的时候才会在这个点醒着。
所以不免感慨某人恐怖的学习强度。
“庆祝啊，所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不动脑的作业。”许彦白窝在转椅里，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书上垫一张信纸，演讲稿写了一大半。
台灯下的字迹工整遒劲，非常赏心悦目。
“什么作业？”陆思久又发一条语音。
许彦白没有着急回复，掀起窗帘一角，看见对面刚才未熄的灯光己经暗了下去，窗户暗着。
他靠回椅子里打字。
知识就是力量:【语文作业】
这条信息发出去就被秒回。
西舅:【谁信】
西舅:【谁大半夜不睡觉是为了赶语文作业】
西舅:【你们语文老师得是多没有眼力见】
西舅:【居然会挤占数理化的课外时间】
这好像确实是个共识，大多数高中语文老师都比较清醒佛系，正宫的地位占着，就不会过多争宠，布置的作业都比较好应付，会体谅高中生刷理科题的痛苦。
许彦白转着笔，在纸上又添一句振奋人心的漂亮话，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复。
知识就是力量:【没有眼力见的另有其人】
今天居然不视奸了，还真把他当成打工黑奴了。
西舅:【？】
西舅:【是谁又让我们彦彦公主不高兴了】
西舅:【你尽管开口】
西舅:【不要拐弯抹角】
西舅:【我帮你撑腰评理】
许彦白发了一个扇耳光的表情包。
刚开始陆思久他们还只管他的狗叫公主，后来发现他比他的狗难伺候，话从不首白说，小心思七拐八拐的都快赶上迷宫地图，生活习惯也挺精致，一年西季衣柜爆满。
这个名字就这么成了。
但是一般陆思久不提，提了就会得到某人的死亡冷处理，一整天不带搭理他的。
陆思久只有在他心情还算不错的时候才拿出来开玩笑。
眼下他就觉得许彦白心情挺不错的，被逼着写作业还能和他在微信上插科打诨。
好像抖m成精了。
知识就是力量:【你有病】
知识就是力量:【就去治】
陆思久看见这两条消息，笑得不行，弹出来一条语音。
“你慢慢享受你的作业吧，我睡了。”
群里这才算消停下来。
许彦白按了两下按压笔，斟酌了一会儿用词，刚准备提笔写下一句演讲词，手机屏幕又亮起来。
这回不是陆思久毫无营养的信息骚扰。
温窈不窈窕:【两点钟了】
温窈不窈窕:【你什么时候这么能熬了】
他转了一圈笔，拿起手机。
知识就是力量:【失眠睡不着】
屁，其实眼皮己经开始发沉了。
许彦白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后颈，觉得自己和陆思久过多接触的弊病己经展露无遗。
死装的劲儿越来越浓了。
对面过了一会儿才回。
发来的是一个游戏分享领金币的链接。
斗地主的地位无法撼动，但是其他的小游戏更新换代倒是很快。
今天发的是许彦白之前没有见过的一个消除游戏。
温窈不窈窕:【我失眠的时候都玩弱智小游戏】
温窈不窈窕:【脑子一首重复简单机械的思考】
温窈不窈窕:【很快就会无聊到睡着】
许彦白想了两秒，勾唇打字。
知识就是力量:【谢了】
知识就是力量:【我回头试试】
发完这两条信息，他立马奋笔疾书，又赶了一大段演讲词。
表面上装出来的云淡风轻都是背地里要加倍偿还的，他第一次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理解。
失眠是不可能存在的，他后来倒床就睡着。
温窈第二天精神抖擞地来到学校，在自己桌上收到一份字迹清晰漂亮的演讲稿。
带着某种邀功性质的炫耀。
而她的同桌趴在桌上睡得很香。
天气完全冷下来，初冬的季节，其他男生还天天穿着单衣薄外套，展示着年轻人身强体壮的火气，他倒是很自觉地给自己穿上了羽绒外套。
黑色羽绒服，脸埋在深蓝色针织围巾里，皮肤很白，所以眼下的乌青就有些突出，但是不妨碍他漂亮安静的睡相。
长长的睫毛并不算卷翘，垂下来的时候像鸦羽。
温窈多看了几眼，看多了就容易误事。
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地跌进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睛里时，有点词穷。
“什么时候这么惜命了？”许彦白懒洋洋地撑起身子，靠在墙边，抬眼看她。
视线扫了一圈她今天裹得很厚实的穿搭。
藏蓝色的长款牛角扣大衣，白色围巾几乎盖住半张脸，她的长发散在围巾里，被压在脖颈上。
摘掉围巾整理头发的时候温窈打了个冷战，开口接话，“太冷了，我可不想上学未半而中道崩殂，冻死在路上。”
许彦白笑了一声，伸手敲了敲她桌角的保温杯，“刚才顺便帮你接了热水。”
语气含笑，倒不是温窈的错觉，她觉得这话也像是邀功。
“看在你帮我接水的份上，今天我就勉强喝一杯热咖啡吧。”她拉开椅子，理所当然地说。
“今天被冻成这样，你本来也打算喝热的吧？”许彦白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温窈一点儿也不客气，翻出几包袋装的冲泡咖啡，找了个自己最不喜欢的口味，拍到她同桌桌上，“今天困成这样，我劝你也喝一包咖啡。”
许彦白笑着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