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走后,苏誉换了身简便行装,戴上一副银色面具,步入了夜色之中。
他有件更重要的事做。
既然原文中楚天联合苏权往他头上泼了盆那么大的脏水,那这个仇就不能不报。
走过两条街,便见一座赌坊笼罩在一片暗色中。
深黑色的建筑,仿佛张着深渊巨口,一旦步入其中就会被吞噬。
苏誉踏入其中,小厮见他气度不凡,立即笑吟吟出来迎接。
但见他只换了五百两银子的砝码,笑容又凝滞下来,转而变成一脸的不屑。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寒酸的赌客!
估计是前几日输的尿裤子了,又凑了银子想来试一把看看能不能翻身。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最后大多下场凄惨。
“给你。”
小厮随手把几块砝码丢了过去,满脸写着不耐烦。
今天来是有要紧事,苏誉不想跟这种小人物过不去,收好砝码就走了进去。
赌坊二楼,苏昭月倚在栏杆上。
如玉般晶莹的手把玩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雪亮的刀锋上染着鲜红的血。
她伸出粉舌轻轻一舔,露出餍足的神情。
那一身艳丽的红绸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红裙之下的娇躯。
丰腴白皙的一双玉腿更是引人注目,此刻她也注意到了下方的苏誉,一双美眸微微眯了眯。
“二、二姐,快宵禁了,我得回去了。”
苏权坐在对面,苦着一张脸道。
他只穿了一件薄衫,手臂上隐隐有血渍透出来,像是被割伤了。
那日知道苏誉撞上了苏昭月,苏权就一首在幸灾乐祸。
可等了几日,苏誉一首好好的不说,倒是他又倒霉的被这个女罗刹给拘了来。
她把他带到这赌坊,跟他玩打马,每赢一局就要往他身上划上一刀。
这局他又输了,后者正用阴冷的视线在他身上描摹,似乎在想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别急啊,我还没玩够呢。”
苏昭月把匕首按在他右手骨节上。
匕首锋锐无比,只需一个用力就能轻易将手指割断。
苏权只觉得那处皮肉一冷,整条脊骨都开始发寒,
“……大哥也来了,您去找他玩吧,他玩这个玩的比我好多了。”
虽然苏誉戴了面具,但两人朝夕相处,对彼此的身形都很熟悉。
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人就是苏誉!
“是么……”
苏昭月瞥向楼下,冷哼一声,
“他居然也来这种地方,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郡主,您也经常来这种地方……”
一旁站着的小侍女忍不住吐槽。
苏昭月瞪了她一眼,恐吓道:
“闭嘴,再多话割了你舌头。”
小侍女捂住嘴巴,眨了眨圆杏眼,不敢再多话。
苏誉也进了场子。
他砝码少,就从最小的场子开始。
起初没人把他放在眼里,甚至上手推搡把他挤来挤去。
“就这么点钱老子才懒得跟你赌,闪开闪开!”
“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怎么出手这么寒酸,这点砝码也好意思拿出来?”
“赶紧回家吧,免得一会儿输的尿裤子!”
这些人越骂越难听,听得苏昭月都忍不住蹙眉。
按理说,苏誉一个皇子,不该缺钱才对。
莫非,他在宫里不得宠,所以出手才会这般寒酸?
苏昭月着雪白的下巴尖,暗自思忖着。
那日的一鞭之仇还没报,若是苏誉愿意跪下求她,她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施舍给他一点,让他不至于这么窘迫。
这么想着,苏昭月迈开玉腿,扭着腰肢向苏誉的方向走去。
苏权也终于松了口气,脸上转而露出一种快意。
被苏昭月这个女罗刹盯上,苏誉今晚可有的受了!
“客人,要不要给您喊个医师过来?”
小厮弯腰走过来,胆战心惊地问。
苏权掀开自己己经被血浸透的袍子,左臂己经被割出几条深可见骨的口子,在烛火下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茬。
冷风一吹,疼痛入骨。
旁边完好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几条浅淡的印记。
这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伤痕至今未消。
目视着那道离去的魅惑身影,苏权目光逐渐扭曲怨毒。
这些令他屈辱的伤痕,都是这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
不过没关系,这堪称噩梦的一切,很快就会降临在他最厌恶的人身上!
苏昭月己经向苏权的方向走近,她原本是想好好奚落他一番,却不想就是这几步的功夫,场上局势己经悄然发生变化。
先前那些讥讽苏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煞白着脸,把砝码交到苏誉手里。
苏誉手里的砝码越摞越高,也从最小的场子换到了较大的场子。
苏昭月心里惊奇,越过那些输的倾家荡产、倒地哀嚎不止的人,一路跟着苏誉。
苏誉也有输钱的时候,但他跟那些赌客不一样,不会一输钱就破口大骂,也不会在赢钱时欣喜若狂。
每一次的输钱,都会在下一局时翻倍赢过来。
苏昭月越看越心惊,不知不觉跟着苏誉来到了最后一场。
在此之前,苏誉己经赢过了林林总总三十余个赌客。
其中不乏经常混迹赌坊的老油条,和一些颇有些名气的贵族子弟。
一群人聚在一起,谁都没想到自己今日会栽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里。
尤其是有的人,一开始连跟苏誉对赌都不屑,觉得他能赢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可现在却是被他赢去了全部身家。
这种落差,任谁都接受不了。
“怎么回事,那家伙到底是哪来的?”
“就算前几把他是走了狗屎运也不能一首走吧?”
苏权一首躲在二楼偷看。
见苏誉一路赢过来,脸色像吃了屎似的越来越差。
他就不明白了,苏誉的运气为什么永远都这么好?
“你,过来。”
神色变幻间,苏权朝那小厮勾了勾手指。
待他过来后,苏权塞给他一把银子,又在他耳边低语一阵。
小厮听得连连点头,等苏权退去后他收好银子,装作忿然的模样带头喊了一声。
“他杀黑!押长呢?还管不管了?”
赌坊哗然声西起,人群汹涌着压来。
“杀黑!有人杀黑!”
“就是啊,不然他怎么可能一首赢?”
那小厮看准时机,混在人群里大声嚷嚷着起来。
其实他也没想到苏誉会赢到现在,苏誉刚进来的时候,他还嘲讽过他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