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苏媚满脸惊疑，云氏一向中立，不与任何势力交好，苏誉一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子，哪里能入得了云氏的眼？
莫非，苏誉早知道她会来借贷，于是跟云氏的人串通好，故意难为她？
苏媚眸底被厌恶占满，“苏誉，你就这么见不得我跟楚天哥哥好？金麟岂非池中物，就算你万般阻挠，楚天哥哥也注定会出人头地，你拦不住的！”
“嗯？”苏誉一脸迷蒙地从书卷中抬起头，云瑶也眨了眨眼，圆圆的杏眼里是大大的迷惑。
出人头地？谁？楚天？
见两人齐齐愣住，苏媚还以为是被她戳破后的羞恼，当即气势更足，“怎么，我误会了？那你就借我五百两银子，等楚天哥哥高中之后我自会还给你。”
“恐怕借不了。”苏誉幽幽道。
苏媚冷笑，“被我说中了是吗，你就是嫉妒楚天哥哥！”
“我嫉妒他？”苏誉只觉得好笑，“我嫉妒他什么？”
“你嫉妒他才华满腹，没有祖宗荫庇却自立自强，身处闹市也能奋发读书，你心里明白，即使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吏，他日也必会出人头地。”
苏媚一条一条细数着，满脸忿然，“即使你是尊贵的皇子，在楚天哥哥面前也不免自惭形秽，你接受不了自己比不过一个小吏，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毁了他！”
“……咳，咳咳！”云瑶不慎被口水呛到，白玉般的小脸涨红起来。
要不是知道这人的身份，她真要怀疑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青天白日地就开始说梦话。
苏誉，楚天，一个纵横赌场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一个深陷赌局输得弃甲曳兵落花流水，孰高孰低还用分辨吗？
“先不提出人头地的事。”苏誉放下手里的书卷，平静抬眸望向苏媚。
“就说说楚天欠我的五万两纹银，何时能还？”
苏媚静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匪夷所思出声，“你说什么？？？！”
“五万两？什么五万两？”
“苏誉，你别想仗势讹人！”
苏誉给了云瑶一个眼神示意，后者立即拿出一份借据，”喏，自己看看吧，五万两一文没多算你的。”
苏媚接过借据，一目十行，看清上面内容后，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来。
她捏紧了手里的珠串，双腿发软，踉跄着倒退了两步。
云瑶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珠串，放在手里品鉴半晌，满意道：“应该值个西五万两……没银子的话，就用这珠串抵吧，反正你们是两口子，他的债就是你的债。”
“哦对了，刚才老板的意思就是，你若是还想借贷，就必须先把之前欠的还清了，现在己经还清了，你还借不借？”
苏媚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心脏也不停地抽痛，像是被细绳用力勒紧了，连呼吸都艰涩起来。
她只想回去后好好问问楚天，到底为什么会欠下这么多钱！
看着苏媚仓皇离去，云瑶扭头问苏誉，“那个，要是他们再来借的话，我们借还是不借？”
“借啊，为何不借。”
五万两，还远远不够。
苏媚的痛苦，也才刚刚开始。
不过这些，还不是他目前最在意的。
苏誉把玩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珠串，眸底翳色翻涌。
傍晚，他带着珠串，回了小院。
萧云倾捧着包裹过来，在桌上摊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兴味十足地解释，“娘娘又给您带了些清淡不腻的点心，晏华郡主也日日嚷着想您，让卑职把她这些日子临摹的字帖带了过来。”
那日凭着给皇太后的礼，苏砚雪封了郡主，原文里属于苏安乐的机缘，如今也落到了苏砚雪头上。
苏誉拿起一张字帖，状似不经意问：“苏安乐呢？”
“苏安乐整日跟着二皇子厮混，短短半个月的功夫，斗鸡走马学得无一不精。”萧云倾如实道。
苏誉点了点头，起身回房拿了一叠写满字的宣纸，递给萧云倾，“把这个带回去给砚雪，让她在月试之前看一看。”
以前，每次月试，他都会整理出一些要点，让苏安乐仔细温习，这才让苏安乐每次月试都名列前茅，得了隆庆帝不少嘉奖。
可苏安乐却觉得，全是因为自己脑子聪明，所以不怎么学都能考的十分好，
因为她平日的确不怎么用功，书院里的其他人也这么觉得，她在外树立的人设就是，活泼可爱，冰雪聪明。
这次她倒要看看，苏安乐的人设还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了。
萧云倾收好东西，“卑职这就去。”
“等等。”
萧云倾茫然回眸。
苏誉伸出手，珠串在夕阳余晖只熠着光，映衬着他唇角温暖的笑意。
“这……”萧云倾试探着伸出手，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殿下送我的吗？”
“喜欢吗？”
“……喜欢。”萧云倾欣喜地捧住了珠串，她是真的喜欢。
她从未见过这么剔透耀眼的水晶，就像殿下的那双眼睛，只是安稳放在那里就能吸走人的目光。
苏誉靠近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低语，“用嘴含住了。”
“它就是你的了。”
“……”萧云倾脸颊爆红。
……
一晚过后。
苏誉低头一看，一片狼藉，好心用旁边散落的衣袍帮忙擦了擦。
“今日春和楼有你的一位故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嗯？……哦，好。”萧云倾早就神志不清，根本来不及想什么故人，只是呐呐地说着好。
苏誉知道，苏媚一定扛不住楚天的花言巧语，楚天发几句狠誓，这件事便过去了。
苏媚会继续期盼着她的楚天哥哥“出人头地”。
但她带出宫来的那些珠宝，又够楚天挥霍几日的呢？
苏誉特地吩咐了云瑶，摸清楚天还有多少筹码，就在这几日全部掏空。
安排好了这些，他便带着萧云倾去了春和楼。
据他安插在春和楼的暗线来报，春和楼近两日来了个西域商人。